其九Knightley
幾日後。
邁出電梯的大門,傲羅辦多了幾張桌椅,這是給實習生們安排的新工位。雖然我覺得他們並沒有機會在這幾張真皮座椅上多享受一會兒——前輩們對新人的“愛”向來是濃烈的。
前方公示欄裡的時鐘已經清楚地指明這些實習生在哪個街區巡邏或被外派出差。
我裝作不經意地將上麵的字掃了一眼:
【薩姆森·安東尼 辦公室待命】
很好,加西亞果然是個腦子通透的下屬。上班第一天就隻把內推生放在辦公室裡端茶遞水,打雜跑腿,如此不被重視,為的就是想殺一殺他背後人的銳氣。
偌大的魔法部下轄一共有七個部門,大致分為三派:除了中立派以外,第一種為效忠於金斯萊部長的前鳳凰社成員以及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擁戴者,他們主張與麻瓜和平共處,這也是現在魔法部的主旋律。
第二種,少數純血統派,裡麵混著幾個僥幸脫罪的前食死徒,雖然近幾年沒有大動作,但是他們的代表人物:國際魔法貿易標準協會會長——西奧多·諾頓依然會想辦法暗戳戳地給金斯萊部長使絆子。比如說去年有一場啞炮遊、行示,威活動來的十分突然,他們利用魁地奇世界杯的關注度,占領了四分之一的坐席控訴魔法部歧視啞炮。因此事,金斯萊部長不得不接受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問詢。後來,關於騷動,波特先生猜測西奧多·諾頓是背後的推手。
湊巧地是給薩姆森·安東尼寫推薦信的正是他。這場新人選拔忽然就變得不可尋常起來。
耳邊傳來報紙的翻閱聲。
辦公室的另一個家夥引起了我的注意。
“早上好,尼克。”
聽到我的聲音後,尼克猛地把什麼藏進了抽屜裡,仰頭大驚,心虛地看著我。
“哦!親愛的海倫!哇哦,今天真是美麗動人!”他吸了吸鼻子,一隻空手無處安放,在頭頂似有似無地抓了幾下,假惺惺地恭維了我一句。
語調無意識拔高,雙眼在一句話的時間裡往右上方連續瞟了三次——這要是還看不出點問題,我就該自主向波特先生遞交辭職信了。
我脫掉了外套,裡頭穿的是一件墨綠色襯衫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西裝褲,一邊緩緩解開腕扣,將袖子卷起來,一邊踱著步子走近尼克的工位,手上的動作恨準快——
從尼克的腿上抽出一份麻瓜的頓河日報。
我不動聲色地閱讀完了娛樂版塊頭條文章:《婚變:馬爾福夫人私會小鮮肉》
這名狗仔偷拍了我和弗蘭克近兩個月的周末活動,最清楚的一張來自前幾日的飯局。
能上娛樂版塊也是托了馬爾福的福,誰叫他長了一張能迷惑萬千少女臉,馬爾福的公司官方社交賬號上的粉絲有百分之八十是想睡他的。
我甚至已經能想象到這篇報道出來後,有多少姑娘在舉杯歡呼馬爾福家婚變了。
報紙還沒來得及扔進碎紙機,我接到了個意料中的電話。
那家夥的語調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
“新聞看了嗎?”
“嗯。”我先調侃起了馬爾福,“這麼著急興師問罪?”
“放心,我會處理。”馬爾福的語氣聽起來可靠又認真,“這次事情怪我,那批人是我招來的。”
“哦。”我對他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意外。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你不需要道謝嗎?”
“哦,那就謝謝你。”
“......那就?”馬爾福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尾音稍稍揚起,似乎頗為不滿。
我聽到對麵一聲異響,像是鋼筆敲在桌子上的聲音。
他呼出一口氣,說:“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我無視了他的情緒,看著遠處安東尼的背影,忖道,“你...”
“怎麼?”
“算了,待會兒再說。”
語畢,我立刻掛斷電話,安東尼忽然迎麵走來,笑容滿麵地將咖啡放在我的桌子上。
“奈特利小姐,您的咖啡。”
“謝謝,”我拿起咖啡淺淺抿了一口,甜度正好,還加了一點肉桂粉,“你倒是有心,誰告訴你我喜歡加肉桂粉的?”
安東尼聳了聳肩,雙手隨意放進口袋裡,倚在桌邊回道:“加西亞前輩特彆吩咐我多加兩勺糖,放半指甲蓋的肉桂粉...他可真關心您,就像是——”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周邊幾道八卦的視線紛紛落向這裡。
可我並不尷尬,昂起下巴,盯著安東尼裝作好奇地問:“我的什麼?”
“您親密的朋友。”
真是張口就來。
尼克在後頭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仿佛在掩蓋內心的震驚。
我輕笑,盯了幾秒安東尼的眼睛。
這雙乾淨的藍眼睛裡說不定暗藏玄機。
放下手上的咖啡,我高傲地以一個上位者的口吻對他說道:“若是連自己的上司都不了解,憑什麼留在我門下做事呢?”
“我說的對嗎,安東尼先生。”
他稍稍咧了咧嘴角,“當然,我會做到的。”
“實習生要輪流負責這一層的衛生,包括廁所和吸煙室。”我托著下巴,故意將他一頭,“就從你開始值日吧。”
“有異議嗎?”
他的笑容收了一些,應和道:“沒有,我尊敬的奈特利小姐。”
“去吧。”
待安東尼拿著清掃工具離開傲羅辦後,我倒光咖啡,換了一杯冷水,將嘴裡甜膩的味道衝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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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我沒有用幻影顯形去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