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抿著嘴點了點頭,表示默認,幾個人繃著臉,行為謹慎地跟著我進電梯,躥到後麵。
寬敞的電梯裡,我看到自己下意識把手插進口袋裡的模樣,微微蹙眉,好像有點兒冷淡,不親民。
總裁辦的人個個低著頭,極力避開我的視線。
我根本沒有因為海倫撒謊而生氣,可他們都認為我在不爽。
可能作為真實的丈夫,我此刻該有情緒起伏罷。
事實上,海倫不需要特意拐著彎子逃避,就算她今天選擇一直待在房間裡,我都不會對她有意見。
大概是想表示衷心,進電梯後,奧莉主動遞來手機,上麵顯示著海倫·奈特利的社交賬號。
山坡上,女人脫了深藍色滑雪服甩在雪地裡,臃腫之下露出一副修長的身材,腳底下踩著塊黑色的滑板,對著鏡頭遠遠得揮手,然後扣下護目鏡,控製單板往下滑。
腳下的雪像浪花,受人控製似的,恰到好處在她的四周綻放,攀上U型坡的最高點,一躍而起,在淺藍色的半空中化為海豚,矯健利落得翻轉,穩穩落地。
金色的發絲從針織帽裡掉出來,她揮臂興奮地大叫,笑容周圍有光暈散開,雪坡上的氣氛刹那歡暢。
分享視頻的最後,有人高喊:“酷斃了!海倫!”
我把手機還給奧莉,微微揚唇:“她倒是挺會享受。”
隱隱地,我聽到身後有誰鬆了口氣。
那晚我是開車回得莊園,不知是不是因為孤身一人,突然發現偶爾享受慢節奏的生活方式,挺不錯。
就像我不開車進莊園就不會欣賞到前庭外被白雪包裹起來的圍牆,路燈撒上去,上白下紅,像個生日蛋糕。
亦或是,東廂房樓上的一枚聖誕窗花,麋鹿和雪人樣式的,可愛溫馨。
原來白日那抹熟悉感,是因為在海倫的窗戶上見過。
坐在噴泉池旁,環顧四周的夜景,目光最後依然落在樓上關著燈的窗戶上。
我仰視著,鬼使神差地揮動魔杖。
一束藍色的光飄上去,摘下了一朵精致的“花”。
控製著魔法字體自動敷在麋鹿身子的背後:
聖誕快樂,海倫小姐。
雪聚攏在一起,輕輕托著紙片送回原處。
那天後,再次聽到關於海倫的消息是聖誕節後的第三天。
在聖芒戈工作的羅恩·韋斯萊把電話打到了總裁辦。
起初,我並不想接進來。
奧莉勸說道:“說是夫人的事情。”
我頓了頓,羅恩·韋斯萊的聲音已經從聽筒裡冒出來。
他口氣不佳:“喂,你老婆在發燒,愛來不來。”
我腦海裡浮現了她在雪坡上脫大衣的瀟灑動作。
她是麻瓜當多了,忘了給自己施個保暖咒?
蠢女人。
“幾度?”
羅恩調侃著:“還行,39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還不忘叮囑我彆告訴你她是滑雪滑的。”
我轉了轉手中的鋼筆,平淡地回道:“嗯,就讓她安分躺著吧。”
羅恩打抱不平似的冷哼聲穿過電流:“真無情啊馬爾福,你這種人怎麼會有老婆?”
未等他罵完,我提前掛了電話。
窗外的雪快要融乾淨了,煥然一新。
正在桌前彙報工作的人問:“不去看看夫人嗎?”
“不用。”
她醒來看到我,隻會尷尬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