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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魁地奇賽場座無虛席。
主辦方給我們安排的包廂在南區視野最好的嘉賓席。
進門前,有人叫住斯科皮。
“好久不見,親愛的斯科皮!”
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斯科皮的姨媽。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絲緞長裙,樣式端莊,頭發盤得高高的。
但願是我多疑,她將頭發染成金色這一舉動,或許有些目的不純。
一些事情我不方便戳穿,不過布雷斯·紮比尼能做到毫無顧忌。
布雷斯見到她時,對我挑了下眉,大聲誇她:“哦!達芙妮!你染頭發啦,真不錯,很襯你的裙子。”
“謝謝,”達芙妮靦腆一笑,收回與斯科皮的擁抱,起身,她看著我,勾纏著一撮滑下來的鬢發,“阿斯托利亞的葬禮後,我們很久沒見了吧,德拉科。”
其實,我每年都會帶斯科皮去拜訪格林格拉斯的長輩,單純沒見她罷了。
“嗯,格林格拉斯老先生和老夫人身體怎麼樣。”我無視她話裡的意思,隨意寒暄,抬腕看了眼表,“不早了,還有人在裡麵等我。”
善良的斯科皮聽說達芙妮是一個人來觀賽的,脫口而出:“姨媽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比賽?爸爸,可以嗎?”
“這......不太好吧。”達芙妮牽著我兒子的手,猶豫地看著我。
“一起唄,裡頭不少是我們一屆的老同學。”布雷斯雲淡風輕地說,然後也看著我,“大家好久沒聚了。”
一時間,周圍人都在等我首肯。
我側身讓出一條路,淡淡地說:“你們先進去,我給海倫打個電話。”
布雷斯輕聲調侃:“急著報備?”
我冷冷瞥他一眼,默聲離開,去找處安靜的地方。
布雷斯剛才的惡趣味給我提供了一個不錯的由頭。
我可以問問某人願不願意來包廂見見同學,我記得格蘭傑和另外幾個司長手下有與她同屆的職員。
或許她也想過來偷偷懶。
這個念頭在我快要按下撥出鍵時取消了。
普通坐席上的年輕人們吵得不可開交。
我站在一條門簾後,腦子嗡嗡發熱,抵出煙塞進嘴裡。
覺得自己像個拐著彎子想約女人出來的青春期幼稚少男。
真惡心。
這種自我厭惡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貴賓包廂裡。
魔法部上層圍著我敘舊的敘舊,談事的談事。
格蘭傑尤為罕見的帶著羅恩·韋斯萊赴約,他們一般碰上魔法部的事情會默契地選擇避嫌。
我收到了韋斯萊的暗示,貌似神奇動物司的人裡有問題。
看來今天談不了正經事。
對於魔法部的內鬥與部長競爭,我暫且站在赫敏·格蘭傑這一邊。
但並不意味我立場堅定。
未來需要不停地敏銳判斷,才能找到與己最好的選擇。
這樣也不錯,今晚會輕鬆些,我也好久沒有機會看一場精彩的魁地奇比賽了。
長大後,總會把愛好拋至一角。
不知不覺,場內進入預熱階段,主持人聲音洪亮,激情澎湃地介紹雙方陣容。
身後,門“吱呀”打開。
我也跟著眾人回首,愣了愣。
海倫站在門口,一身樸素的工作服,卻妍姿豔質,笑容溫和,眼神正往我這看。
平靜的心好似被她勾起了節奏。
瞧瞧,她還是會主動來尋我。
我本懷揣著點欣喜與她笑臉相迎。
她忽然抬手,傾倒。
一瓶紅酒澆滅了我所有起伏的情緒。
仿佛在嘲諷我的自以為是。
她的手帕飄在地上,被紅酒浸濕,像羞辱。
海倫·奈特利給了我一份大禮,我猜,這是莊園宴會時我讓她下不來台的回敬。
她若無其事地走了,不忘和彆人打招呼。
接著,一些同僚識相離開,明麵上,他們得給我麵子。
然而我知道,頂多五分鐘,我被海倫潑酒的事就會在圈子裡傳開。
笑得最大聲是哪幾位,我能直接報出名字。
“好心”的布雷斯扔了塊毛巾給我。
我扯下來,冷聲質問:“你們誰惹了她的人?”
視線掃過單人沙發上坐姿僵直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
她怎麼還沒走?
“我去外麵看看斯科皮吧。”她站起來,神情窘迫,小跑時發髻散落幾根。
待她離開,布雷斯插了塊西瓜放嘴裡:“你進門前,達芙妮把一名傲羅誤認成酒侍,態度有點兒傲慢,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件事可能惹到了海倫......看不出她還喜歡護犢。”
“嗬,”飲儘一杯馬天尼,辛辣貫穿各處,我依然壓不住火氣,“在她眼裡蒼蠅都是重要的。”
隻有我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