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七.Knightley
我自認算給足馬爾福麵子,留了手帕,沒有對他進行額外的言語輸出,鬨得太誇張會掉我的價。
他身後傳來一瞬輕微的口哨聲,我猜是布雷斯或者韋斯萊醫師,他們與馬爾福關係近,也最清楚他是什麼德性,所以才會幸災樂禍。
我鎮靜往旁邊走一步,隔離地上的紅酒灘與高大的“障礙物”,當做無事發生,僅往格蘭傑司長的方向打了招呼:“尊敬的格蘭傑司長,今夜愉快。”
格蘭傑司長有時候布置給傲羅辦的工作十分苛刻,可受人敬仰。她是麻瓜出身,走到魔法部高層全憑本事,辦公室裡的人私下稱她為女性的榜樣。
“你也是。”赫敏·格蘭傑司長側倚沙發背,輕抬高腳杯,臉上饒有興趣,“要坐下來喝一杯嗎?”
“不了。”我婉拒,看了眼表,笑說,“我去繼續值班啦。”
眾目睽睽下離開包廂,合門,接過部下遞來的紙巾,一邊擦魔杖一邊走向入口。
“海倫阿姨!”
聽到斯科皮·馬爾福的聲音,我頓足回首。
“您等等!”
男孩追向我,頭頂短發隨步伐豎立著,站定時有些淩亂。
小少爺仰臉盯著我,雙頰紅撲撲的,清澈的大眼睛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我問他有什麼事。
斯科皮瞥一眼我的同事,欲言又止。
我讓其他人先去辦事,留給靦腆小孩說話的空間。
“說吧,現在隻有我和你。”我溫著語調,調侃,“怎麼了,要替爸爸打抱不平?”
馬爾福這兒子養尊處優,性格上好像比較依賴大人。
我以前聽納西莎誇讚過,斯科皮在霍格沃茨也堅持給家裡人寫家書,乖巧懂事。
真難得,我到現在都沒記住老奈特利的家庭住址,上學時寄信件的次數不超過十個手指,他給我唯一的回信是三年級去霍格莫德村的監護人確認書。
斯科皮搖搖頭,否認:“爸爸說您最近在很遠的地方出差......我們沒有故意背著海倫阿姨出來玩兒......真的,您可以不相信爸爸,但必須相信我。”
我被他急於解釋,努力維護父親形象的口吻逗到:“為什麼呢?”
“小孩子從不撒謊。”斯科皮眼神裡透著認真,“請允許我替爸爸道歉,您能不能彆生他的氣?”
“這是兩碼事,小少爺。”我摸摸他頭頂,“我不是在為這件小事生氣。”
“是因為我嗎?”這時,一道女聲闖入我們的話題。
我循聲而望,收起手起身:“您是......”
方才在屋裡我沒有仔細瞧她,現在湊近一看覺得無比眼熟。
款式保守的白禮裙,頭頂的金發根部帶著原本黑色,長相和氣質都與前一任馬爾福夫人相近。
這位大概就是教訓了我部下的女人。
馬爾福帶誰當女伴並不重要,我生氣純屬是覺得自己沒有得到該有的尊重。
她向我伸手:“達芙妮·格林格拉斯,阿斯托利亞是我的妹妹。”
“幸會。”我去握她的手,保持微笑,“海倫。”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的手虛虛施力捏了捏我的半截指腹,很快放開,接著親切自然地搭在斯科皮的肩膀上,說:“我與斯科皮很久沒見,他在看台上遇到我後,吵著讓德拉科把我一起帶過來。對不起啊,我在魔法部認識的傲羅不多,若是冒犯到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失去骨頭的魚,又軟,又...食之無味。
我想她找錯了敵人。
把自己特意打扮成某人的審美,用一套精心設計的台詞過來酸我,還不如直接去找厄休拉。
我想他們一定會很有共鳴。
衷心的厄休拉夫人說不定會有精力與她大戰三百回合。
這樣就沒人吃飽了閒著找我的麻煩。
“原來是格林格拉斯小姐,”我輕笑,“既然是誤會,現在道歉也不晚。”
我把洛伊斯叫過來,讓她站在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跟前。
“海倫.....小姐?”達芙妮一臉懵,“這是......”
我拍了拍洛伊斯的肩膀,向她解釋:“眼神不好沒關係,格林格拉斯小姐,這位是洛伊斯,你想和她道歉,我幫你找來了。”
“......”達芙妮笑容僵硬,似乎對我的做法匪夷所思,語氣有些破功,“我又不認識她,憑什麼——”
“姨媽,就是她。”斯科皮打斷達芙妮,一臉單純,貼心地替姨媽解決【臉盲】的困擾,“我記得就是這位姐姐,你快點與她道歉,我們就可以回包廂找爸爸看比賽了。”
“斯科皮我……”
外麵解說人高喊球員入場。
斯科皮已經難以忍耐,拉著達芙妮的裙擺:“姨媽,快點兒吧!”
“……”
在小少爺的催促下,達芙妮笑得難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啊。”
我捏了捏洛伊斯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聲。
達芙妮的態度毫無誠意,我當然不允許就這麼放她走。
“什麼?”借著場內喧囂與煙花聲音太大,佯裝沒聽清,我蹙眉帶著點為難,“哎呀,格林格拉斯小姐說了什麼,沒聽清,洛伊斯你聽清了嗎?”
洛伊斯意識到自己有我這個靠山,快速甩頭,沉肩挺起胸膛。
達芙妮緊緊抿著嘴,煙花照亮臉上化妝品的浮粉,她看了眼斯科皮,又不敢發怒,提高音量,嗓子尖細:“我說!對不起!這位......”她瞪眼把人上下掃了一遍,“洛伊斯小姐。”
洛伊斯淡淡地回道:“沒關係。”
她瞬間有了傲羅該有的氣勢。
達芙妮臉都給氣歪了。
“和平解決。”我為他們鼓掌,我真是傲羅辦最佳調解員。
在洛伊斯耳邊,用達芙妮聽不到的聲音誇讚道:“恭喜,你從菜鳥畢業了。”
“他們在喊克魯姆!我先去外麵看看,姨媽!”聽到喜愛的球員,斯科皮迫不及待地跑出結界,去看台張望。
“去看著他。”我對洛伊斯說。
洛伊斯:“好的,奈特利組長。”
小孩一走,達芙妮立刻放棄控製表情,□□臉,氣焰囂張地瞪我:“海倫·奈特利,你彆太得意,你趕走厄休拉夫人,就是不給格林格拉斯家麵子,我們和我妹妹不會受你羞辱。”
“我羞辱你們什麼?”我攤攤手,感到無辜,“這些年格林格拉斯家應該全靠馬爾福接濟吧,你們總說是為了維係前馬爾福夫人的尊嚴,可看起來你似乎更害怕失去一張長期飯票啊?”
厄休拉夫人離開馬爾福莊園,百八十年不見的姨媽突然冒出來親近外甥,太可疑。
“吃親妹妹的人血饅頭,真的好嗎?她會高興嗎?你們尊重她嗎?”
達芙妮喉嚨周邊皮膚輕微鼓動,僵硬的臉眨了數次眼睛,心虛與憤怒同時交織在她金魚般的瞳眸內。
不想再與無趣的人多費口舌,我轉身就走:“失陪。”
“站住!”
一股大力從後方襲來,我眼疾手快地用肘抵擋,視線範圍毫無預兆變暗。
黑暗突如其來,場外坐席響起觀眾們的驚呼,有點不對勁。
我失去平衡與作俑者共同倒在地上,後背鈍疼。
“快放開!”衣襟被她拽著,我去掏腰間的魔杖,惱火道,“不要逼我動粗,格林格拉斯。”
“啊——!”
然而,不等我動手,慌張的尖叫震動鼓膜,身上的重量陡然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