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滅門白骨案(2)(2 / 2)

這次摔得很重,倒下時這具身體的左小腿恰好被一顆尖利的舊竹子根戳了個對穿。

他一邊哀嚎,一邊試圖把腿從竹根上拔出。

大概是死亡的風險將腎上腺素的分泌推到了頂點,暫時屏蔽了疼痛感,竟然真的成功了。

一掙脫竹根,這具身體立刻拖著這條受了重傷的腿,嘗試站起來繼續逃命。

成功了一半,站是站起來了,但在這種崎嶇的地形中,瘸了一條腿根本沒有辦法利索地跑動。

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每一次失敗都伴隨著又一次重重摔倒。

鬱斯一邊跟著摔、跟著痛,一邊心裡罵罵咧咧,疑心可能是因為自己沒能叫出小胖的名字,所以摔倒的時候沒人扶,把自己摔傷、摔疼了,才會反應在夢境中。

這期間,身後的那道魔鬼般的存在,始終不遠不近地吊在後麵。

可能出於恐懼和逃避心理,這具身體一直不敢回頭確認對方距離自己有多近,所以鬱斯看不到夢中殺人凶手的樣子。

不過鬱斯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殺人者的目光注視著這邊,結合那很明顯帶有嘲諷意味的嬉笑聲——

對方將這具身體的逃脫和逃脫中的狼狽,當成了一場親手製造、非常有意思、非常好笑的好戲,正以一種嘲諷和愉悅的態度觀賞這場好戲。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覺得這具身體不停摔倒的樣子太滑稽了,身後略有些尖利的戲謔嬉笑聲逐漸放肆,變成了粗獷的哈哈大笑。

鬱斯不用回頭看,都能想象出對方捧腹大笑的樣子有多扭曲。

又一次摔倒在地,這具身體的體力耗儘,他終於放棄重複爬起、拖著傷腿挪動幾步、摔倒的步驟,改而選擇趴在地上,用雙手和好的那條腿,拚命向前爬。

鬱斯也曾做過這種被人追殺的夢,通常夢境進行到這種地步,她會在夢中飛起來,或者直接絕地反殺,反過來痛擊追逐者。

而眼下這個夢境看起來是個絕望的噩夢。

身後的笑聲突然停下,對方帶著強烈的惡意,一步一步逼近。

最終,一隻腳踩在了那條被竹根穿刺過的腿上。

這具男性的軀體發出哭泣、哀嚎和含糊不清的求饒:“……錯了……放過……對不起啊啊啊啊!

“嘶!”鬱斯倒抽一口冷氣,心裡再次罵罵咧咧。

這什麼破夢!

然而,噩夢還未終結,接下來發生的事,鬱斯願稱之為她長這麼大以來做過的噩夢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這具男性身體仿佛動物般被屠宰,而她同步經曆和感受到了一切。

隨著一陣暈眩,身體被翻了過來,那柄沾著血的尖刀輕飄飄抹過喉嚨。

鮮血噴湧而出,濺到四周,濺到持刀的男人身上和……臉上。

看到男人臉上厚厚一層馬賽克,鬱斯絲毫不覺得奇怪,反倒有種定下心來的感覺——夢境裡看不清人的臉才正常。

用馬賽克模糊臉的方式有點特彆,但至少可以證明這確實是個夢。

要不然,這種明明被割了喉,卻遲遲沒能從噩夢中驚醒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嗬……嗬……嗬……”

鬱斯和這具身體一起感受著臨死前的痛苦。

拿著刀、看不清臉的男人卻還沒有玩夠,他做了鬱斯在夢境開始時看到的事——開膛挖心。

喉管已經破損,無法再發出哀嚎,所有的痛苦隻能像一個漏氣的氣球,通過斷裂喉管斷斷續續漏氣般的“尖叫”擠出身體,直到心臟徹底脫離胸腔。

“嗬……嗬……呃啊!”鬱斯猛地睜開眼,一隻手死死捂住喉嚨,一手護住胸口,呼哧呼哧喘氣。

一道身影走過來,蹲下。

光線的變化瞬間讓餘驚未定的鬱斯警惕心拉到頂,抬腳就凶狠地踹向蹲在她麵前的身影。

小胖熟悉的聲音響起:“小鬱!你乾嘛呢?!你踹應隊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