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
勝雪樓對於寶玲來說,簡直就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大寶庫。那天她又在某個被人遺忘的安靜角落發現了怪蜀黍的黑曆史。
一疊暴走族T恤,赤橙黃綠青藍紫,均燙印“夜露死苦”的勘亭字體。寶玲立刻剝掉上衣,套上一件白色的。領口太大,露出粉紅色內衣帶子,又太長,遮住褲子好像下麵什麼都沒有穿一樣。
她就這樣去找曾良,看到她就嘟起嘴,鼓著嘴唇吹《給我一個吻》,眼神充滿挑釁。
曾良在抽煙,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眼神和煙頭一樣亮了亮,繼而暗淡下去。
“你從哪裡找來這東西。”
“你管我喲~不過現在它們就是我的了。”寶玲踮起一隻腳,轉圈。
“隨你,反正我也不要了。”曾良不介意地笑了笑。
“外婆告訴過我,你不良過。”寶玲伸出手,去摸他手上的刺青,“其實你現在年紀也不大啊,22?23?24?這個也是你的黑曆史對吧~想沒想過要重新開始?”
“都過去了,沒有。”他神色不變。
“我就是要穿著讓你難受,這樣你就不會吃掉我了,嘿嘿嘿嘿~”
曾良好氣又好笑地吐了個煙圈,“小蘿莉,你幾歲啊,怎麼還相信食人族傳說?”
“說不定啊~”寶玲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是非洲食人部落的王子,偷渡來這裡吃小朋友,後花園的植物之所有這麼茂盛,都是因為……”
曾良眼前是一簇紅豔豔的鳳仙花開到爆,他被嗆得咳嗽,連忙打手勢要寶玲停止洗腦。
下午柳飄飄來找曾良,沒說幾句話,寶玲就纏著她和自己摘鳳仙花,搗汁,用來塗指甲。旁晚時候,寶玲就舉著雙手,踢踏雙腳,老是在曾良麵前轉悠,不住地問他:“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還好啦。”其實沒有刷好,塗出指甲邊緣了,看上去像在流血。
第二天寶玲穿黑色的暴走族T恤,有男同學挨在大門口,舉著籃球誘她,“一起出來玩,我教你打籃球。”
寶玲想了想,笑逐顏開地要跑過去,“好。”
曾良難得從黑洞洞的門裡走出來,說,“等一下。”
然後幫寶玲,在衣服下擺打了個結,露出熱褲和身段。
曾良滿意地眯起眼睛,“這樣好看。”
黑衣襯托雪肌,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大厝裡又恢複死氣沉沉的老樣子,和悶騷老板到很配。曾良看著寶玲離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先清點了近期的賬目,又背著手在大房子裡走了一圈,捧起薩克斯吹了兩下,手拿搖壺玩了一把……又無聊了,於是難得搬出成套工具,叮叮當當地做了一個銀戒托。戒麵空著,不知要放什麼上去。
傍晚時候突然開始下暴雨,店裡客人陸陸續續地趕回來。
曾良燒了熱茶,準備乾淨毛巾。
狼狽不堪的豔女衝著他感激一笑,“老板,你人真好,謝謝。”睫毛膏眼線膏統統暈染,說是smoking,更加像熊貓。
後來又進來幾個人,從海灘那邊來,一起說著最新鮮的新聞。
“據說海灘那裡卷浪花了,好高好高,來不及跑掉的小孩被打走了。”
“是啊是啊,好像是初中小姑娘,長得還特彆好看喲,可惜了……”
曾良斟茶的右手頓了頓,飛出幾點茶沫,停在手臂上,有一瞬的痛。
下一秒肢體比理性先行動,甩開手上的東西直接衝了出去,腦海裡是寶玲平時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子,還有“不會的不會的”的聲音越來越強。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很幸運,跑過一個路口,下個彎道之前,他就在防止事故發生的反射鏡裡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