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歎了口氣退出了門打算拉著老臉再去求一求內務府的人,卻不想剛轉身就看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院中。
沈昭一身墨色長袍負手而立,一張臉龍廓分明,鼻梁高挺,雙眸墨黑,眉如劍鋒儘顯威儀。
老太監一時愣住,顫顫巍巍的想要開口,沈昭抬了抬手,老太監猶豫的退了下去。
沈鈺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沈昭打量著麵前病弱瘦小的人,微微挑眉,完全想不到這人是怎麼做出把人的耳朵咬下來這麼殘忍的事。
侍從搬來了椅子,沈昭坐下,渾身散發著貴氣逼人的氣勢。
本是她的寢殿,如此卻顯得她自己格格不入。
“皇兄,可是有事?”沈鈺見人不說話,便主動開口。
沈昭聲線低沉平穩:“今日禦花園一事我聽說你把人耳朵咬下來?”
沈鈺寒氣入體輕咳了兩聲虛弱道:“皇兄莫不成是興師問罪的?”
十天半個月未曾見過一麵,今日倒是有空來,但這話沈昭聽著卻有種幽怨的感覺,打量著眼前瘦弱的少年。
柳眉杏眼,精致的小臉透著病態的蒼白,眉心的一顆紅痣卻儘顯妖豔,雄雌莫辨的少年透著一股清冷疏離的氣息。
今日倒發現,平日膽小懦弱的皇帝卻生的一副好麵孔,不動聲色的將心底的那股異樣壓下微微開口:“你就住這種地方?”
這也才發現,屋頂破著個大洞,冷風唰唰的望進灌,屋內泛著潮濕的氣息,又望著少年瘦小的身體,眉心一皺都十五十六的樣子,怎麼還像個孩童,難怪老生病。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克扣了,再怎麼說他畢竟還是沈鈺的皇兄,要是落個心胸狹隘的名聲倒不好了。
“你明日搬到明啟殿以後便在那住吧。”過兩日便將這殿翻修一下,沈昭想著。
沈鈺猛地抬頭看著麵無表情的沈昭,有些微愣語氣激動:“為什麼?”
東宮一向都是太子住的地方如今卻要她搬離,是要廢了她嗎?
沈昭一雙漆黑眸子半眯著瞧她,小太子過於激動,喘著氣,蒼白的麵容雙眼卻亮的驚人,眼尾泛紅過於靡麗。
“不為什麼。”沈昭的的聲音低沉磁性,冷冷開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沈鈺一時語噎,隻能看著霸道專橫的男人,想拒絕可自己知道是不可能的,宮中沒人會聽她的話。
沈昭走後,那些人動作很快,沈鈺沒什麼東西可拿,隻備了一些衣服。
踏出門的時候,沈鈺頓住了腳步,老太監跟在身後,她冷淡的問道:“你說他這麼做是問了什麼?”
李全不知道小太子口裡說的是誰,小心翼翼的試探:“殿下,說的是攝政王?”
卻見沈鈺目光冷淡的瞥向他,李全一時頭皮發緊,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隻好諂媚的笑著:“若是攝政王的話,奴才覺得,王爺定是為了殿下好。”
沈鈺嘴角扯了扯,冷笑“好?”
將她囚禁在宮中十幾年,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卻遭到滿城通緝,隻能住在難民營裡,最後卻落得個萬箭穿心葬身火海的下場,這也算好?
李全躊躇著想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餘光撇著神色冷淡的小太子。
沈鈺以為沈昭又想到了什麼折磨她的方法,可來到明啟殿卻發現,屋子乾淨整潔,融融的暖意驅除她帶來的寒氣,她一時被眼前的這一幕愣住。
屋內站著三四個秀氣的婢女。
沈昭身邊貼身太監笑得和善:“太子殿下,王爺說了,有什麼事以後儘管說好了。”
沈鈺還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木木的點頭。
太監走後,婢女也退下去,李全一張菊花臉笑得皺在一起興奮道:“殿下,我就說王爺心裡絕對惦記著你呢。”
難怪他向內務府上報了那麼多次,原來是敢在這兒等他們主子呢,內心也不由的舒了一口氣,這一下可是把之前羞辱他們的那些人狠狠的打了臉。
宮裡的人都是勢利眼,沈昭身握大全卻依然對她這個太子不聞不問,便以為沈鈺可以任人欺負,如今那些得罪沈鈺的人內心都不由的開始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