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皺了下眉,聽出程殊聲音已經不太對,一手扶著車,另一隻手抓住程殊手腕帶到腰上,“抱好。”
這會兒程殊已經疼得渾身不舒服,分不清到底是是哪裡更重。尤其是後腦磕那幾下,雖然是荒田,但也夠嗆。
被拽過去的手索性沒鬆開,摟緊了梁慎言的腰。
“謝了。”
梁慎言沒接話,騎著車往衛生院趕去。
隻是從這裡去衛生院,基本就等於到家的距離,再快也得要十分鐘。
程殊環在他腰上的手,不時會抓緊一下,顯然是疼得受不了的反應。想到剛才黃毛舉著磚頭要砸下去那幕,他臉色越發難看。
他以為這些人找事打架,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鬨出事,是想教訓對方而已。
要是他再晚來一點,程殊是不是就折在這兒了。
衛生院晚上隻有一個人值班,一到二層小樓的院子裡,梁慎言顧不上管自行車跟書包,握住程殊小臂,幾乎是架著人往辦公室走。
還沒進門就朝裡喊,“醫生在嗎?有個急診得處理。”
值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醫生,戴著眼鏡。
聽到聲音探頭出來,看見梁慎言扶著程殊,連忙站起來,“怎麼回事?打架了?”
“學校裡幾個混混找事,搶劫。”梁慎言半真半假地編了一個理由,“最好是替他檢查一下後腦。”
把程殊扶到床上躺好,他看向醫生,“麻煩您檢查細致一點,如果有什麼問題,需要去縣城醫院的話告訴我。”
鄉鎮衛生院不大,平時接待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兒童。
設備和條件都很落後,想要做細致檢查也做不了。
“我儘量,你是家屬?那先到旁邊坐著,我給他檢查。”醫生戴好聽診器,又拿了一些檢查的儀器。
梁慎言點頭,看向床上的程殊。
剛才天黑還看不清,這會兒在白熾燈下,身上的青紫痕跡都特彆明顯。他彎下腰,摸了摸程殊的頭發,“彆瞞著,哪裡疼就說。”
程殊原本閉著眼,感覺到他的動作睜開眼,眼珠轉了轉,然後看他,“好。”
檢查要緊,梁慎言不再多說,走到一邊站著,看著簾子拉上。
他轉身朝外走到院子裡,突出一口子,煩躁地解開兩顆扣子,手搭在腰上。
過了幾秒鐘,踢了一腳旁邊花壇。
這都什麼事。
十多分鐘後,梁慎言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這回沒多等,裡麵有了動靜。
醫生一邊出來一邊說:“目前檢查看都是皮外傷,左肩那一下挨得比較重,腹部可能是皮下軟組織損傷,後腦的話……”
“應該是有輕微腦震蕩,可能會出現惡心、想吐、頭暈的症狀。”
“要留院觀察?”梁慎言往裡看了眼,問。
醫生笑了笑,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不用,孩子皮實,而且應該是有保護要害位置,不過這兩天最好是在家裡休息,如果期間有任何症狀加重,立即去醫院。”
“這些是外用藥,還有口服的。”
梁慎言點點頭,接過裝藥的塑料袋,“可以在這裡休息會兒再走?”
“可以,躺會兒吧,正好也要觀察。”醫生說完,打開電腦繼續看劇。
梁慎言掀開簾子進去,站在床邊沒說話。
程殊還覺得疼,齜了齜牙,說話都沒什麼力氣,“歇半個小時就回去。”
“嗯。”梁慎言拉開椅子,才坐下就看見牆上掛的時鐘。
已經七點多,外麵天都黑全了。
想了想梁慎言站起來,“我去買晚飯。”
這個點街上還有吃的,再晚會兒估計就隻有宵夜了。
程殊手搭在被子外麵,嘴角比上回還腫,左邊臉頰也給掛了一下,一小片都是紅的。
怎麼看怎麼可憐。
他手裡拽著被子,目光追著梁慎言,看他快出去了忽然叫住他。
“等一下。”
梁慎言回身,等著他下文。
程殊從小就自力更生,很少碰上這種情況,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
“謝謝你。”
梁慎言眼神微變,唇角掀起點弧度,“說過了。”
程殊尷尬地想閉眼睡過去得了,心一橫、腦一熱,“剛才你那樣,特彆帥。”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梁慎言這回沒再收斂笑容,挑起眉問:“真的?”
程殊很誠懇回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