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麵上不禁染了一抹悲痛,最後還是又目光哀傷地點點頭,輕應一聲。
“嗯。”
林琳看著他,內心一暖,隻是又溫柔一笑道,“我陪你一起。”
兩人各自穿上了自己那件素白的孝服,在寬大的麻衣襯托下,此刻的蕭恪瑜,越發看著消瘦起來,靜默的臉上,更添一抹寂寥清冷的悲涼。
“你說他會放過我嗎?這種日子究竟要到何時才能結束?我真是做夢都想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哪怕就是先出去,暫做個被架空的閒散官職,也好過一直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朝不保夕,惴惴不安地苟活偷生強。”
之後,他不禁目光望著她,又是苦笑道。
“誰又不想離開這裡呢?靜心,總有一天我們會熬出頭的。”
她不禁也又對他淺笑道,目光更染一抹無奈。
正當這時,隻聽外麵又有腳步的聲音,似乎還不是一兩個人。
兩人心裡當即一緊。
林琳不禁又強裝鎮定道,“怎麼回事?不是已經送來了孝服,她們剛離開嗎?”
話落後作勢便要出去看下情況,身邊的蕭恪瑜卻是又一把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
“琳兒!”
他呼喚她道,聲音不禁染了一絲緊張,一抹恐慌,仿佛害怕一撒手就會徹底失去她一樣。
“恪瑜哥哥——”
她回眸望向他,不禁目光一軟,然而還不等她將後麵安慰的話語說出口,隻見外麵那群步履匆忙的人,已經疾疾踏入殿中。
她看清了眼前來人是誰,都是一些太監,大約十來個,陣仗挺大,個個低垂了臉,隱約能夠看到晦暗不清的麵容上,神情嚴謹肅穆。
為首那個大踏步徑直朝他們走來,直到最後,在她麵前站定。
正是宗善。
但她卻莫名感覺有些陌生,更有些心慌。
林琳目光望著他,不禁目光一愣,直到那人笑眼盈盈地率先向他們二人行禮。
“奴才拜見殿下,姑娘。”
與以往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截然不同,眼前的宗善對他們的態度,可謂是尊敬有禮,和顏悅色。
這禮一行,讓她大有些恍然若夢的錯覺,仿佛他們並非冷宮中犯了錯的罪人,而是他需要儘心服侍巴結的主人。
隻有蕭恪瑜依然目光警惕地緊緊盯著他,眸光銳利,手上更是下了幾分氣力,握得她不禁掌心一痛,頓時亦也清醒過來。
她目光看向身邊緊握自己手的男人,隻見他的臉色可謂是陰鷙,更嗓音沉重地冷然道,“不知宗善總管此番前來,究竟是有何事?”
“殿下,奴才此番是奉陛下之命,接林琳姑娘她回兩儀殿的。”
那宗善不禁又陰柔笑道,雖無惡意,態度更是親和,但此言一出,也還是叫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二人,心間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