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氣溫應該在60攝氏度以上。
江沉歸還是高看自己了,她現在身體哆嗦,眩暈耳鳴,下一步估計就要產生幻覺了。
“逼裝大了。”江沉歸腿軟到無法站立,心臟還跳的厲害,她乾脆往地上一躺,地表的熱度讓她差點原地來了個Breaking(地板舞)
天上的烈日白的刺眼,邊緣還在往外擴散。
“閻王讓我三更死,我他媽一更就抹脖子,”江沉歸臉歪在一邊,細長的眼角半闔,黑直的長發散落在乾涸的黃土上,“這樣也好,死也要死在路上,我永不凋謝……”
沒有風,一點風都沒有,四周特彆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黑色的馬丁靴朝她走來。
江沉歸居然還能看出這雙鞋的牌子,並在心裡預算了下價格,大概幾百左右。
正當她神奇自己的腦回路時,一句戲謔的聲音響起。
“喲,這位自由的靈魂,您這是怎麼了?自由消散,靈魂遺失了?還是找不到向上的風……”
江沉歸很想說要你管三個字,但她醞釀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
傅欲知看著躺在地上接近昏迷的江沉歸,他搖搖頭彎腰把她抱起來:“找死也彆找到這,這裡風景優美又和諧的,還有遊客光臨,你彆敗壞名聲啊,我可不想出現無人區女屍的故事。”
江沉歸趴在他窄腰寬背上,嘴裡低聲說道:“彆管我了……”
傅欲知背著她穩穩的朝前走,烈日照射下,戈壁上就他們兩個人,地勢起伏平緩,半荒漠平底一直延伸到天邊,天地融合的地方,殘照蒼涼。
“我說你急什麼,死亡一直就在那等著你,不來也不去的,”傅欲知把她往上托了托,“你可以把極致的壓抑就此釋放,反正就活這一次,你乾什麼跟自己過不去。該死的不是你,而且你來對地方了,這裡的冬天很美,白雪覆蓋山林草甸,美的超乎你的想象,你不妨看看,等過了這個冬天你再尋死也行。”
江沉歸闔眼,傅欲知的話他聽得很清楚,放佛這世界就這一個聲音,她艱難道:“我沒尋死,我就是想看看向上的風。”
傅欲知看了眼前麵的越野車,他舒口氣:“嗯,那就明天再來找,總會找到的。”
江沉歸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
傅欲知似乎偏頭看了眼她:“是挺有病,但這個社會誰沒點病,都病了,況且,該怎麼活或者做什麼,又跟彆人有什麼關係,管他媽的,有病就有病了,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對吧。”
“噗,”江沉歸笑了,她臉側了下,“你說的很有道理,彆人又算什麼東西。”
傅欲知沒再說話,不過幾秒,他覺得脖子被什麼東西滴了下,冰冰涼涼,他知道是背上這小姑娘的眼淚。
他低著頭,狹長的眼瞳漆黑,下顎線分明,臉上沒半點情緒。
越野車行駛很快,江沉歸躺在後椅上也沒覺得多陡。
“現在怎麼樣,好多了吧。”傅欲知握著方向盤道。
江沉歸嗯了聲。
“你這還不算太嚴重,我後備箱有冰袋,你拿出來在額頭腋下等部位擦拭下降下溫,”傅欲知轉了個彎,“遠離高溫環境物理降溫就沒大事,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再檢查下。”
江沉歸坐起來:“不用了,我就是中暑又不是彆的,你送我到民宿就行。”
傅欲知說:“還是去檢查下比較保險。”
江沉歸眉頭微皺:“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
傅欲知一個急彎:“方向盤在我手裡,去哪我說了算。”
江沉歸差點被他甩出去,她坐穩後說道:“你還挺喜歡管閒事。”
傅欲知左手腕放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指鬆散的耷拉著。
“你以為我想管,不管不行,你今天要死在這,就會影響附近的小鎮,本來就遊客少還不出名。”
江沉歸抱著肩翹著腿:“那不正好,熱點新聞,想不出名都難。”
傅欲知輕輕抬了下眼皮:“死過人的地方,不嫌晦氣還往這跑,也就你膽大,徒步挑戰無人區就算了,還敢對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這麼囂張,你就真不害怕?”
江沉歸冷嗬:“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