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南錦站在路邊等張子升,那個孩子發現他後驚喜又不安地問:“舅舅怎麼在這裡?”
衣南錦道:“我來縣學有事,如果不見你一麵就走,反而顯得奇怪。”
張子升道:“舅舅的手怎麼了?”
衣南錦道:“隻是小事,聽說你們縣學裡有前途的學子都能得到徐家的照顧,你也是嗎?”
張子升小聲道:“我娘讓我彆考得太好,所以我隻有二等的補貼。”
衣南錦問:“為什麼?”
張子升道:“我娘說考得太好就要和徐氏結親,徐氏的好姑娘要與望族聯姻,剩下的都很粗鄙,不是佳配。”
衣南錦想起張子升的娘,便是宋浮聰慧的二嬸,不禁微笑道:“你娘自有真知灼見。”
張子升不好意思地說:“舅舅今天來有何事?”
衣南錦道:“徐椿齊和徐永平日從不來縣學嗎?”
張子升道:“不常來的,我見過徐大公子從前寫的詩文,是有真才實學的,但是誰都知道徐永不喜歡讀書,他連字都寫不好。”
衣南錦道:“剛才我聽周課長說,去年縣學辦過幾次詩文會,是李縣丞在任時嗎?”
張子升道:“正是李大人辦的詩文會,當時氛圍很熱烈呢,來參加的人也很多。”
衣南錦問:“徐椿齊和徐永也參加了?”
張子升想了想道:“他們也來了,還帶了一些陌生人。”
衣南錦問:“當時發生過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張子升搖搖頭。
和張子升分開後,衣南錦牽著馬在街上躊躇地走著,日頭漸高,他有點餓了,並且不清楚傾麗院具體在哪裡?
向彆人請教過後,衣南錦一口氣趕到傾麗院,卻是在城中大廟旁的巷子裡,好似塊風水寶地。
傾麗院門外也貼著縣衙的禁令,衣南錦敲敲門,一個仆從開門道:奉縣衙的命令,暫不營業。
衣南錦道:“我正是來替縣衙辦事的,鴇母在嗎?”
傾麗院的鴇母姓汪,年紀比許有鳳大得多。衣南錦報上名姓,汪鴇母便咯咯笑道:“宋公子不在三春房溫存,到老奴這裡來乾什麼?”
衣南錦道:“年輕公子們都說傾麗院有趣,我來替阿鳳看看,如何才能贏過你?”
汪鴇母更加咯咯笑道:“宋公子不愧是在京裡見過世麵的,又生了個好外甥女,老奴隻怕巴結不上,隻能拿出看家的本事了。”
衣南錦笑著隨她走進傾麗院重重的胭脂香中,心倒想:這裡有幾分真假先不管它,終究是避不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