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房關門無事,汪鴇母在指揮仆人更換門窗,紗簾,瞧見徐椿齊和衣南錦一起進來了,便將事情交給幫手,高高興興地來招呼他們。
徐椿齊問:“阿永在傾雲那兒嗎?”
汪鴇母道:“在呢,大公子怎麼和宋爺一起來了?”這樣說著時,眼睛向陌生的宋浮飄過去。
徐椿齊道:“我們自己過去,等會兒送些酒菜進來。”
宋浮好奇地看看左右,跟著徐椿齊和衣南錦向院子裡走,又看見右邊廊下站著幾個衣著鮮亮的姑娘,眼波隨著衣南錦往前移動,似乎想和他打個招呼。
宋浮這樣一分心,步伐便跟不上了,前麵的衣南錦和徐椿齊一起回過頭來尋她,又一起叫了聲‘蓮子’。
喊完了,兩個人彆扭地互相看看,已經不是曾經心無芥蒂的氣氛了。
宋浮跟上他們,徐椿齊道:“蓮子,今天是為給你舅舅道歉才來妓房,我保證以後不會踏進這裡,說到做到。”
宋浮不好意思地說:“徐公子,你決定怎樣和我沒有關係。”
徐椿齊道:“你知道就好了。”
衣南錦向宋浮前麵站站,擋住徐椿齊的膩味,大聲道:“徐公子,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對蓮子說奇怪的話,請前麵帶路吧。”
徐椿齊心情很好地笑笑,沿著廊道邊走邊說:“宋舅舅回鄉有一陣子了,三天裡就有一天要進妓房,傾麗院,三春房都沒落下,我是不會與你誌同道合了。”
衣南錦道:“如果徐公子能做到遠離妓房,也是一件好事。”
徐椿齊道:“當然能做到,隻要想一想蓮子,彆的我都不在乎。”
宋浮覺得他說話毫無顧忌,很想把耳朵捂起來不再聽了。衣南錦忽然停下來道:“徐公子,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經驗?認為女子一定喜歡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逗,如果你再提一句和蓮子有關的戲言,我會難以維持此刻的風度,忍不住對你動粗。”
徐椿齊一臉意外地想了想,誠懇地說:“你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很有道理,我會再想一想。”
而後他們靜靜地走了一段路,爬上院後的彩漆小樓。聽到他們趕來的聲音,徐永從傾雲房裡慢慢走出來,看到衣南錦的時候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小心地問徐椿齊:“阿兄,你怎麼來了?”
徐椿齊道:“你做了糊塗事,現在就向宋先生賠罪,了結了吧。”
徐永道:“他算哪門子先生?既然敢向縣衙告了惡狀,又要私下向他賠罪,真是好大的麵子。”
徐椿齊道:“做了就是做了,你向宋先生賠罪,他也會撤掉狀子,不比讓彆人在背後議論長短好嗎?”
徐永看見宋浮,想了想道:“阿兄,我們何曾向誰賠過罪?今日我是給阿兄麵子,阿兄應該想想,這樣被他隨便拿捏,日後徐家豈不是要讓姓宋的做主?”
徐椿齊笑道:“阿永,你囂張慣了,已經不清楚自己有幾分囂張,隨你怎麼想都行,隻要肯給宋先生賠罪。”
徐永低聲道:“乾嘛要我在這裡賠罪?”
徐椿齊道:“噢,不能讓傾雲看著你低聲下氣,那去前麵再說,走吧。”
徐永不耐煩地點點頭,這時從他身後香氣幽幽的閨房裡傳來柔柔的一句話:“阿椿,到了這裡卻不進來嗎?”
徐椿齊向柔聲傳出的門前看一看,毫不猶豫地說:“今天和阿永有些事談,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