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想起剛剛向宋浮許諾再也不進妓房,擔心地向宋浮看看,而她並沒有發覺這個錯誤,隻是好奇地看著傾雲的閨房。
一個消瘦的白衣姑娘走出來,臨門向徐椿齊一看,嬌小可人的臉上有些久病的弱氣。她目光輕輕一跳,將衣南錦和宋浮都圈在眼裡,輕聲問:“這兩位是誰?”
徐永殷勤地說:“是大福浴房的小姐和她舅舅。”
傾雲向衣南錦和宋浮行禮,徐椿齊對她說:“我有事和阿永談,晚些他再來陪你。”
傾雲道:“你們去談事,讓宋小姐留下來喝茶不好嗎?”
宋浮當然願意,當即向她走過去,徐椿齊似乎猶豫,被徐永催著下樓,“阿兄有什麼不放心?傾雲是自己人。”
衣南錦看著宋浮和傾雲並肩的背影,宋浮回頭向他笑笑,衣南錦才放心地離開了。
傾雲的房間和宋溪的相似,有些複雜又亮閃閃的裝飾,器具都很精美,宋浮自己坐下,傾雲拿走徐永的茶杯,重新煮起一壺茶,小心地問:“宋小姐怎麼會來妓房?”
宋浮道:“我阿舅來見徐永,我有點不放心。”
傾雲明白地笑笑,“你很在意你舅舅,不過我聽說,宋先生的拳腳很厲害。”
宋浮道:“敵不得彆人手裡有刀。”
傾雲道:“徐二公子魯莽好勝,還好能聽阿椿的話。”
宋浮覺得好奇,從表麵看是傾雲和徐永更加親密,但在傾雲口中,徐永是徐二公子,徐椿齊則是阿椿。
傾雲把煮沸的茶水倒出來,遞給宋浮,“我和小姐曾在鐘福寺見過,小姐記得嗎?”
宋浮想了想道:“是,那天山上人很多,徐公子一行引人注目,其中有位粉衣姑娘尤為驚豔,是你嗎?”
傾雲道:“是我,小姐竟然還記得。一年以前的事,想來已像隔了千山萬水。”
宋浮見她眼裡先是空茫茫的,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委屈起來,露出淚光點點。
這時茶壺裡煮沸的熱氣頂得蓋子一響,傾雲向宋浮一看,失落地笑笑,“我請小姐留下喝茶,也是想勸小姐答應了阿椿吧。”
宋浮要幫衣南錦查案,對傾雲的言行格外留意,一心在等打聽李朗的機會,但聽她要勸說親事,立刻搖搖頭道:“我家隻是開浴房的小商,我沒有高攀徐公子的信心。”
傾雲道:“像我這樣的人,也曾經希望在阿椿的房中得到一席之地,小姐是不是太膽怯了?”
宋浮驚訝地看著傾雲,不知道她此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態?是不甘還是祝福?
傾雲道:“我曾經每日都過得非常開心,自從去過鐘福寺以後,一切都變了。”
宋浮道:“我聽說你有詩文的才華,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寫的詩?”
傾雲笑笑說:“宋小姐一點也不關心我和阿椿的事,看來真的沒有嫁給阿椿的打算,你是不是另有心儀的人?”
宋浮如答題般想了想,認真地說:“我隻知道徐公子不是我心儀的人,在不了解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這也許隻是一種短見的固執。我覺得,在我遇到心儀的某人時,我會露出笑容,仿佛心裡已經有一個與他相容的形狀,等著他走進來。”
傾雲感動地問:“小姐,你笑了,你想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