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早起看見衣南錦睡在走廊上,沉沉地壓著躺椅,旁邊的蠟燭早已燃儘了,慢慢地覺得有點費解。上次夜裡,她輕輕靠近他的時候就被發覺了,現在旁邊水樓裡的聲音隆隆震天,他竟然能睡得安穩……又為什麼睡在外麵?
宋浮猶豫地想完這些,正要走過去時忽然看見:躺椅另一邊的地上散落著一些寫著字跡的紙張。
水樓裡轟轟的聲音停下了,衣南錦睜開眼睛,發出一聲後背酸疼的□□。
宋浮問:“大人,你整夜都睡在這裡?”
衣南錦挺直後背,關心地問:”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我擔心你需要照顧的時候我聽不到,所以就待在外麵了。”
宋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謝謝大人,我已經好多了。”
衣南錦放開被子,撿起身邊的紙張。
宋浮問:“那是什麼?”
衣南錦道:“是傾雲的詩,陳元去妓房拿回來的。”
“傾雲的詩?”
宋浮走過去看一看,和她昨天見過的那些很像。
衣南錦道:“陳元把整盒的詩都拿回來了,我挑出幾份,剩下的送回去了。”
宋浮道:“為什麼要傾雲的詩?”
衣南錦道:“其實是李朗的詩,李朗送給傾雲的一些詩,也在盒子裡。”
宋浮驚訝地問:“李朗和傾雲相識嗎?”
衣南錦道:“雖然沒有聽到相關的消息,李朗寫給傾雲的詩就是證明,和我曾經擔心的一樣,他好像很喜歡傾雲。”
宋浮雖然覺得驚訝,突然之間也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隻是寫幾首詩,也不是怎樣的過錯吧?
宋浮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折起來問:“大人,你今天要做什麼?”
衣南錦道:“昨天去送東西的時候,剛巧遇到你二叔回來了,我要去向他打聽一件事。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晚點再出門,如果徐椿齊來了,我可以幫你‘照顧’他。”
宋浮的二叔宋仲成,在鄰縣的駐軍部裡做書記,隻有年中和年尾的時候能回來,他是親屬中見多識廣的人了,應該能幫上衣南錦。
宋浮道:“你先去找二叔吧,徐椿齊未必會來。”
衣南錦道:“我會儘快回來。”
宋浮忙過半早上,看著日頭向中便覺得很慶幸,她猜的沒錯,徐椿齊今天不會再來了。
徐椿齊會不會突然改變心意?醒悟到想娶小商的女兒是在犯傻,宋蓮子隻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姑娘。這樣的設想讓宋浮得到了久違的輕鬆,幾乎就像真的一樣,這時宋浮的四嬸帶著兩個孩子來了。
宋浮的四嬸劉氏是賣酒家的女兒,性情有點孤僻,和大家群聚時不愛插嘴,偶爾卻會冷笑笑,說出一句讓人猝不及防的話,宋浮是有些怕她的。
劉氏帶著小孫金平,金玉,坐著送酒的兩輪木車過來,見到宋浮便問:“你舅舅呢?”
宋浮道去城裡了,劉氏隨便地答應一聲,進門後把兩個孩子交給宋浮道:“你看著他們彆走,我去趟茅廁。”
宋浮答應了,笑著逗弄金平和金玉,再帶他們去廚房找點心吃,這樣轉了一圈以後,劉氏遲遲都沒有回來,宋浮隻好帶著孩子去找她,走到後院才在廊下遇到劉氏。
茅廁是在後院的牆外,劉氏走到這裡顯然不對,宋浮覺得奇怪又不能隨便懷疑,劉氏隨後說的話卻讓宋浮覺得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