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南錦道:“是,你阿舅對他有恩。幾年前,寶生被人從家鄉拐帶進京,是你阿舅解救了他。寶生的家境窮苦,他不願意再回去做負擔,就留在這裡當了法司台偵緝的眼線,是個官家人了。”
宋浮道:“我阿舅整天都在宮裡,也要管查案的事嗎?”
衣南錦道:“那是因為,你阿舅當時在尋找一個販賣孩子的頭目,恰好救了寶生,不止是寶生,還有其他孩子。”
宋浮問:“我阿舅找到那個人了嗎?”
衣南錦點點頭,就是那次緝捕讓他和宋寶學的關係變得親近了,也許是為了感謝衣南錦的鼎力相助,宋寶學才毫不猶豫地借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晚上,宋浮和衣南錦坐在蓮池邊看星星。宋浮脫了鞋子,把腳浸在水裡劃水,有時被遊來的小魚啃著了腳心,癢得忍不住發笑。
衣南錦道:“蓮子,你願意就這樣留在祟京嗎?”
宋浮道:“有時候我覺得這樣有點奇怪,每天都在玩耍,吃喝,發呆,其實也很有趣,隻是不知道將來會有什麼?”
衣南錦笑著說:“如果你願意,將來還是這樣啊。你會在自己的家裡忙碌,還有玩耍,吃喝和發呆。”
“我不知道,”宋浮有些心不在焉地問:“大人,徐椿齊和徐家會被徐裕株連嗎?”
衣南錦道:“李朗雖然是自儘,但徐裕確實算計了他,並誣告到州府,有致死李朗的嫌疑。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徐裕必然會死,而徐裕被抓後,豐縣有很多人上告徐家,這些都會讓徐家就此敗落,而我早就聽說,徐家祖上有一道先帝賜給的免罪封。這件東西,如果徐家不用它來救徐裕,應該可以保住徐椿齊的功名和一些利益。”
宋浮道:“怪不得徐椿齊不急也不煩惱,總是徐裕作惡自受,而他有先人的保佑。”
衣南錦道:“看來你還是很擔心徐椿齊,以後我會留意和他有關的消息。”
宋浮道:“其實,是因為我對他說了一些冷漠的話,明知他因為家事心情不好,還是說了實話。”
衣南錦道:“男人不會被幾句真話壓垮,他會明白的。”
宋浮默默地抬起頭道:“大人,你覺得這裡的銀河有什麼不同嗎?”
衣南錦想了想,“也許不像在浴房後院看到的那麼遼闊?”
宋浮道:“對,這座城太大,修飾太多,侵占了天空的位置。”
衣南錦道:“想和我一起去璃山嗎?”
宋浮點點頭,“恩,想。”
和衣南錦道彆後,宋浮光著腳走進庭院,潮濕的裙擺和鞋子都提在手裡。英子立刻去接過她的鞋子,讓另一個婢女去打熱水。
宋浮泡在浴桶裡,臉上泛著熱暈暈的紅,有些看不上京裡帶有澀味的井水。
英子為她盤發,插上玉笄,宋浮問:“阿英,內官大人是什麼官?”
英子想了想道:“我隻知道在後宮管理內務的公公們被稱為內官,彆的還有什麼內官就不清楚了。”
宋浮神情一愣,“後宮裡的公公嗎?”
英子道:“是啊,小姐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宋浮緊張地小聲說:“我好像知道的,不過,宮裡不是也有負責安全的護衛?”
英子道:“那當然,小姐想知道哪些官職是內官?隻要請教衣大人不就好了。”
宋浮想,她今天整天都和衣南錦在一起,為什麼沒有問他?那隱隱的不安讓她無法開口,宋浮不確定該不該立刻索求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