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道:“是不是皇上的怪病和太後殿有關?”
衣南錦道:“我不希望是這樣,把它當作一種可能考慮,能幫助我們走下去。你距離皇上最近,有機會看到真相,平時要多留心。”
宋浮道:“還是說服皇上看病最重要。”
衣南錦點點頭,李成從後殿廊下跑出來,朝著黑暗的庭院小聲喊到:“宋大人……”
宋浮和衣南錦立刻走出去,李成上前道:“兩位大人,皇上醒了,請你們去呢。”
寢房裡燈火通亮,王桂許向熙帝說明了經過。宋浮和衣南錦趕到時,熙帝已經毫不在意地起身了,把王桂許遣出去後,認真地問衣南錦:“你查過巫咒的事了?”
衣南錦道:“京中所有與巫有關的人都盤問過了,沒有可疑的情況。”
熙帝道:“這件事一時間確實難辦,你去幫朕請一帖更加厲害的巫咒來,壓住指向朕的邪氣。”
衣南錦道:“除了巫貼,皇上也請服湯藥吧,臣會為皇上試藥,以保萬無一失。”
在衣南錦的勸導下,熙帝強硬的態度有了改變。懼怕病痛是人的本性,突然失去知覺,就像把性命隨便交到誰的手裡,熙帝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衣南錦和熙帝達成一致,衣南錦會為熙帝去求反克邪氣的咒符,熙帝則要服用宮外大夫配好的藥劑。除了衣南錦和宋浮,其他人不會知道這些。
熙帝的病情出人意外,暫時不能缺少宋浮的幫助,衣南錦拜托父親進宮接宋浮的打算隻好延後。不覺祟京漸漸入秋,向南的雁群常在空中發出昂然的叫聲,自由之情讓人向往。
不斷服用湯藥以後,熙帝晨起時頭痛眼暈,體力不濟的情況有所好轉。熙帝深感自己受天庇護,因此意氣風發,在朝事上屢屢強力不讓,終於將太子的生母外祖和兄弟幾人封官進爵,一時在京中風光無限。
宋浮站在承極殿的長廊上,看著南飛的雁兒自由展翅,心也向南飛到豐縣,停在浴房水龍的煙囪上,向娘忙碌的身影張望。
殿門外傳來一聲傳呼:“皇上回宮。”
熙帝散朝歸來,最近回宮時熙帝常有得意之情,今日似乎也很高興。
進了後殿,宮婢為熙帝更衣,熙帝淨了手臉,對宋浮道:“今日議論城防,要添一名禦守校尉,從前百官都附和宰首的提名,今日朕和張倥打了平手,氣得他胡子都吹起來了。”
宋浮道:“皇上也提名了?”
熙帝道:“朕提了劉傅道的部下。你或許不知,劉傅道是平如父親多年前的舊部,現在領著靖祟營一萬兵馬,如果他的人做了禦守校尉,便壯大了一部力量。”
宋浮記得劉傅道,原來熙帝和近臣議論時,把衣南錦和劉傅道放在一起,是因為他們之間有特彆的關係。
宋浮不懂朝政和兵部,繞開他們道:“皇上吃茶吧,奴婢已經熱好了。”
吃茶便是吃藥,熙帝爽快地喝完湯藥,放下碗道:“宋蓮子,我想把太子留在身邊教導,你替我看顧他好不好?”
宋浮道:“奴婢見識淺薄,也能猜到必然不合規矩。照顧太子是皇後娘娘的責任,怎麼能由奴婢插手?”
熙帝道:“朕清楚得很,張氏不是太子的親娘,怎麼會真心對待他?不過是不冷不熱地在一起,太子聽話便安然無事,如果不順心意就要受她的臉色,最後隻學會了討好她們的本事,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宋浮道:“皇上說過,過一陣子就讓奴婢出宮的。”
熙帝一怔,目光慢慢遊走開,“這個,過一陣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