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帝和幾位近臣在偏殿密會時,忽然暈了過去,這是一月中的第二次。
宋浮和王桂許趕去處置,因為上回的教訓,沒有立刻找禦醫,隻將熙帝悄悄送回寢房。但,這樣太危險了。宋浮和王桂許明白:熙帝諱病是不對的,卻不能違背熙帝的嚴令。
趁著相送那幾位近臣大人離宮的機會,宋浮讓李成傳話給衣南錦,在他趕來之前,宋浮度時如年。
熙帝色澤蒼白地躺在床上,像一具無主的軀殼,這樣的熙帝讓宋浮覺得同情。衣南錦帶來上次的大夫,他用很長的銀針刺入熙帝的頭顱,如果熙帝此時清醒過來,一定會怒喊著砍他的頭。
大夫和衣南錦,王桂許退到屏風外麵,宋浮則留在熙帝身邊。
衣南錦問大夫:“先生,病人為何會突然暈倒?”
大夫道:“貴人津血不足,讓他無法控攝意念,尤其在費神的情況中,血氣一時無法到達腦乾,便像燈火驟然而滅了。”
衣南錦道:“比之前更嚴重了嗎?”
大夫點頭,衣南錦問王桂許:“大監,皇上沒有注意愛惜聖體嗎?”
王桂許想了想道:“這幾天皇上吃得香,睡得早,也沒出去溜達,沒什麼不對的啊。”
衣南錦再對大夫道:“先生,病人錦衣玉食,正是年富力強,因為沒有不對的地方,才顯得奇怪。”
大夫道:“貴人真的沒有過度房事,或過分操勞?”
王桂許肯定地搖搖頭,大夫道:“有沒有失血的症狀呢?”
王桂許道:“聖體貴重,絕無可能。”
三人沉默下來,衣南錦道:“大夫,有沒有可能是巫咒之類?”
大夫謹慎地說:“在下不懂咒術,無論是何原因?若不能儘快止損,油儘燈枯之日不遠矣。”
王桂許的一聲‘大膽!’卡在喉嚨裡,驚慌地看看衣南錦。
衣南錦送大夫出去,私下道:“以先生的判斷,還有多少轉圜的時間?”
大夫伸出五指,衣南錦思考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心裡跳出一絲驚悸。
上次熙帝暈倒,張皇後和張太後都來探望,這次沒有外傳,隻是宋浮和王桂許輪流守在旁邊,也不敢擅自給熙帝喂湯藥。大夫紮針後說緩緩地就會醒來,剩下的就是等待。
天黑後,宋浮和衣南錦一起用完飯,衣南錦道:“蓮子,你記得範蠕對你阿舅說過的話嗎?”
宋浮問:“哪句話?”
衣南錦道:“範蠕說你在承極殿最多隻需半年。”
宋浮道:“好像是這樣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說的謊話?”
衣南錦低聲道:“大夫告訴我,如果皇上繼續這樣下去,五個月後就會病危。”
宋浮吃了一驚,“病危?”
衣南錦道:“彆害怕,已知了危害,就能阻止危險。我擔心的是,你被派來承極殿的六個月正好和皇上的病情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