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狠狠握了一下拳頭,然後無奈道:“好,那我們是夥伴了,要相互提供便利。”
“好。”商南己點頭,心情不錯,“但你要留在這裡?”
“我總要去看一看。”言月道。
“不可以,至少最近不可以。”“商南己又道:“這麼大的事,不是最近才開始謀劃吧?”。
言月剛要說怎麼能不去,聽他如此說,回道:“自然謀劃了很久,在遇見你之前,我就派人去東海郡去過幾趟,考察了很久。”
“那你當初和我回陽中,是不是也考慮了東海郡的事情。”商南己道。
“和你回陽中,不是你挾恩圖報嗎?”言月不滿道,“怎麼說的我彆有所圖一樣。”
“不是彆有所圖?”商南己反問。
言月心虛,但還是倔強點頭。
“我不介意,你去陽中本不是自願,如若有彆的打算,會開心點,這很好。”商南己道。
言月楞然,小心試探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怕彆人算計是嗎?還是說彆人就是算計也算計不過你,所以你根本不在意。”
商南己皺眉,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但也沒過多解釋。
“你這就很自負了!”言月道。
“你當初為何提前知道李曆的殺人計劃?”商南己突然問。
言月一驚,結巴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然後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她說了他不想聽的話,他就回她不想提的事情。
“隻是剛說到東海郡,就想起我們初識之事而已。”商南己看著言月道。
“我不會害你。”言月突兀道。
商南己深深盯著言月,過了好一會,才慢慢道:“那就好。”
又坐了一會,商南己起身告辭,黑色油紙傘在簌簌落雪裡轉個彎就沒了蹤跡,言月望著雪地裡踩出的一串筆直的腳印,慢慢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知道,他們不是同路人。
不過能共同走一段,也算緣分。
知足就好。
一夜無眠,天剛蒙蒙亮,言月就起床梳洗,早早在府門口等父親,她和商南己確認過,父親今日一定來。
商南己出門時,遠遠的就看見冰天雪地裡站了兩個身披明紅彩織金錦披風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府門邊。
走近一點,第一眼就看到一張裹在鑲著雪白大毛的風帽裡瓷白的小臉,鼻子被風吹的紅紅的,眼睛卻亮亮的,看到他,先是一頓,然後恭敬的行了禮。
商南己看她神色如常,頗覺意外,昨夜他們單獨聊天之後,她就神情鬱鬱,似有心事。
商南己看著言月,言月的眼神在卻停留在他衣服上,商南己低頭看了一眼,因為今天要入宮,穿的是一身正式朱紅朝服,與他素日穿的黑色不同。
從未見他穿紅,他本就身材修長,朝服挺括,更顯其芝蘭玉樹之姿,但也稍顯疏遠與孤絕。
好在紅色濃豔,清高中又有幾分少年氣,十分不同。
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
察覺到商南己看過來的目光,言月立刻看向彆處。
“你父親要晌午才來,不用如此早就在此等候。”商南己道。
“我知道,但我想父親到了第一眼就看到我在等他,就會知道我很想他。”言月笑著道。
說起父親,言月整個人都在散發著柔和的氣息,臉色也多了幾分紅潤,和她今天穿的紅色大氅相得益彰,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裡如紅梅傲雪,清豔絕麗。
商南己的朝服亦是紅色,兩個人並肩站立時,小六的嘴角都沒下來過,姑娘太好看了!
和姑娘站一起的二公子也更好看了,總之就是太好看了!
商南己坐上轎子,掀開車簾,仍能看到紅衣姑娘翹首期盼的模樣,不自覺地想,是否有一日,有人也會這樣盼他歸來。
抬頭看到遠處那座飛簷重殿的恢弘建築,心中溫情乍散,那裡等待他的可不是翹首以盼的父兄,而是提防猜忌、暗藏殺機的敵人。
商南己進大曜門時,言月的父親也到了商府。
都是親人想見,卻是截然不同的氛圍。
言月在府門口看到父親,忍不住紅了眼眶,一彆經年,父親竟添了許多白發,忍住眼淚,笑道:“父親,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言清無聲的拍了拍言月肩上的落雪,啞聲道:“你母親很是想你。”
言月也瞬間紅了眼眶,她也想母親,很想很想。
言月眨眼笑道:“父親還未用早飯吧。”
小六在暖閣備了早飯。
“你最近可好?”言清無心吃食,鄭重的問一年多未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