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宿舍都報了一門插花非正式課程，結課老師要求統一穿黑白色係。陳絮拿出一堆黑白色係的衣服，江嘵程在旁邊看著她瘋狂試穿，最後搭了身黑色連衣裙和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她沒找著黑白色的衣服，陳絮借了她一件黑色襯衫外套。

結課當天除了她倆誰都沒起來。

今天是婚禮主題，要做一個拱門和兩側禮花，小組合作。她倆和吳彤是一組的，林子瑜和黃穎儀當時臨時組了她們旁邊的一個女生。老師在演示，那個女生孤零零地站著，陳絮拿出手機在宿舍群裡喊了聲，江嘵程也跟著刷了幾條，挨著她蹭了蹭她的外套喵了一聲，陳絮順勢摟住了她。

她們領了塊花泥，去花堆裡挑花。

“我們就插繡球吧。”陳絮拿起支大團的繡球花，“還可以抄老師的作業。”

“那就繡球花。”江嘵程也撿了幾支，“你有口袋揣手機嗎？”

“有啊，你要放進來嗎？”陳絮拍了拍外套口袋。

“謝謝陳絮。”江嘵程把手機給她。

兩個人蹲在地上瞄著老師的作品插花。

“你還想看《永不消逝的電波》嗎？”江嘵程問，“我爸媽他們居然追到隔壁市去看了，眼紅了！過幾天大劇院也有。”

“看啊。”陳絮說。

“可是快期末了。”江嘵程說。

“那不是還有幾天嗎？”陳絮說，“看劇也就幾個小時。”

“那我就買票啦。“江嘵程說，”小黃來了。”

陳絮抬頭看了眼，黃穎儀和那個女生在插白色係的花。

布置好場景，她們拍了張合照。

“好不容易布置的，有沒有想去拍的呀。”老師問，“還有免費的攝影師呢。”

一個女生拉了她小組的成員拍照，其他小組也都帶動起來去拍照。陳絮和江嘵程站在邊上看，拍完照的女生下來給陳絮塞了束白玫瑰。

“欸，這個捧花好看。”課程助理看見了。

“去拍個照？”陳絮問江嘵程。

“可以啊。”江嘵程說。

她拉著江嘵程往婚禮拱門走，順手把白玫瑰給了她，個人正兒八經地站著拍了張。

拍完照，她們收拾完花，江嘵程拿回了她的手機，“淦，小黃偷拍我們！”

陳絮拿出手機看群聊，是她們看彆人拍照時江嘵程抱著她的照片。

[群聊]黃穎儀：哈哈哈哈哈。

[群聊]林子瑜：剛醒來看到這張圖，著實有點令人地鐵老人手機。

[群聊]江嘵程：我為什麼像一隻樹袋熊。

還怪可愛的，陳絮長按了一下，點了保存。

江嘵程買了《永不消逝的電波》的票，上地鐵時正值下班高峰時間。

有人擠進了她們中間，江曉程被擠開，回過身來抓住了陳絮的手，兩個人擠到了中間的扶手杆旁邊。好幾隻手抓著扶手杆，陳絮找了個空抓著，江曉程握住了她抓扶手杆的手。

陳絮低頭看了一眼她們的手，抬頭看車門上方的地鐵路線。

江曉程的拇指蹭了蹭她手背上的疤：“你這有個疤欸。”

陳絮低頭看著她們的手：“小時候玩火燙到的。”

“這麼皮。”江曉程笑，“不過你的手背上居然沒有針口。”

陳絮看她的手：“你手上的是什麼？”

江曉程說：“貓抓的。”

陳絮抬頭看車門上方的站點：“下一站就換線了，我們擠得下去嗎？”

“擠不下去也得擠呀。”

地鐵屏蔽門打開，外麵烏泱泱的往裡擠，陳絮抓過江曉程的手逆流而上。

這次她們的票都比較靠後，江嘵程帶了個望遠鏡，到前台墊付了押金租了一個。劇還沒開場，其他人都在往劇場裡走，她們拿著望遠鏡在看安全出口。

“好像這個比較清楚。”陳絮跟她換了望遠鏡，“你這個有點霧蒙蒙的感覺。”

“這個都多少年了。”江嘵程舉著望遠鏡。

舞劇的表達和音樂劇又有區彆，起初陳絮覺得動作太花哨，但是習慣其中的符號表達之後開始逐漸感受到美感。中□□人遇害，李俠在屍體之間狂舞那一段令人震撼，隻是逝者演員滾著下台讓陳絮哭著笑了出來。

她們看完劇趕在宿管阿姨拉門閘之間衝了進來，回到宿舍，江嘵程在抽屜裡翻了翻，問：“小林你還有布洛芬嗎？”

“你來姨媽了？”

“是啊，痛死爺了。”

“你沒有止痛藥了嗎？”林子瑜從書架上的收納箱裡拿出布洛芬，“那我給你一板吧。”

我也有布洛芬。

陳絮沒摻和，在角落的晾衣架上拽下衣服，扔進盆裡，提著桶去洗澡。睡前她在書桌前寫日記，拿出熱水袋充電，水咕嚕咕嚕冒泡，她不知道為什麼跟著有些害臊。

明明以前接近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一件事，現在卻感覺彆有用心、動機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