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愣了下,乖乖握住鐘離妄遞來的手,長劍立刻飛起。
林驕陽剛剛趕來就看到這一幕,他死死盯著鐘離妄和林寒握著的手,手緊緊攥起,林寒居然碰了仙尊。
聞廣見鐘離妄竟然就這麼離開,剛要跟著走,就聽到林驕陽的聲音。
林驕陽道:“掌門,我不會禦劍,能勞煩您帶我一程嗎?”
聞廣也險些把林驕陽給忘了,他招呼著林驕陽上了他的飛劍,帶著林驕陽離開了。
和之前不一樣,這次鐘離妄禦劍很穩,可他握著林寒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林寒站在鐘離妄身後,盯著他們握著的手,突然道:“仙尊,你還記得上次帶我禦劍嗎?”
鐘離妄的手指僵了下,就聽林寒道:“上次你是拎著我的。”
“那還是我第一次乘飛劍,你飛得可快了。”
“我的臉都吹僵了。”
回憶起第一次鐘離妄帶他乘飛劍,林寒絲毫不記得鐘離妄對他的嫌棄,隻記得自己在空中的緊張和恐慌,隻是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還挺有趣。
“仙尊,要不你再拎拎我?”林寒微微偏頭想去看鐘離妄,結果一個不穩,險些再次栽下去。
鐘離妄緊緊握住林寒的手腕,往後稍稍退了少許,把林寒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抱緊了。”
林寒愣住,自他母親離世後,他再沒有與人如此親近過了,之前仙尊教他功夫的時候雖然也會有些接觸,卻從沒有如此親昵。
“林寒?”感覺到林寒鬆鬆的手,鐘離妄輕喚了林寒一聲,他的聲音被風吹到林寒耳邊,帶著輕微的顫抖,“抱緊我。”
“哦。”林寒伸手抱住鐘離妄的腰,胸口緊緊貼在他的後背,緊密的接觸讓林寒心裡莫名飽滿熨帖。
鐘離妄說:“抱歉,以後不會了。”
“什麼?”林寒抱著鐘離妄,這次不怕摔了,他探著腦袋看鐘離妄,“仙尊,你說什麼?”
鐘離妄側目看了林寒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哦。”
林寒應了一聲,沒再說話,他靠在鐘離妄身上,耳朵貼著鐘離妄的後心,平穩的心跳讓林寒心裡變得寧靜。
“仙尊,其實今天我特彆害怕。”林寒突然道。
鐘離妄以為林寒是說程玉渡劫的事情,剛想寬慰林寒,就聽林寒絮絮道:“其實我認識林驕陽的,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我娘不讓我跟彆人說,可我想跟你說。”
“其實我和林驕陽是一母同胞,隻是……”林寒頓了頓,他不想告訴鐘離妄他的體質,他怕高潔如仙尊會嫌棄。
“隻是什麼?”鐘離妄帶林寒回來就是因為林寒的身世,隻是除了他和林驕陽的聯係之外,他對林寒一無所知,如今聽林寒說起,不由想知道更多關於林寒的過去。
林寒道:“隻是家中長輩不喜歡我,從小就把我關在一個院子裡,外人隻道林家隻有一個林驕陽,卻沒人知道我娘還生了一個我。”
“所有人都喜歡林驕陽,他像是太陽一樣惹人注目,所以從見到他起,我就特彆害怕,怕仙尊也會不理我,結果今天一見到仙尊,仙尊果然不理我了。”林寒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帶了幾分委屈。
“抱歉。”鐘離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林寒道歉,可看著林寒這樣,心裡說不出的酸澀。
“仙尊為何要道歉?”林寒抱著鐘離妄的力道緊了幾分,“我很歡喜,仙尊沒有因為林驕陽不理我。”
鐘離妄沉默了半晌,緩聲道:“你不必跟他比,你很好。”
“嘿嘿。”林寒笑了兩聲。
“笑什麼?”
林寒搖頭,臉頰蹭著鐘離妄的背,鐘離妄的背不由僵直起來。
回到青梧峰的時候,已近黃昏。
鐘離妄從劍上下來,卻遲遲不敢回頭去看林寒。
鐘離妄猜到了聞廣帶林寒去壽宴的目的,可林寒不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一路無言到了玉瓊居,林寒這才開口說話:“仙尊,昨晚你辛苦了,你要好好休息,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鐘離妄定定看著林寒,林寒眼神清明,不是在說反話,更不是在內涵什麼,他隻是單純的關心他。
鐘離妄深吸口氣,沉沉看著林寒:“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林寒有些茫然的搖搖頭,他應該問鐘離妄什麼嗎?
鐘離妄道:“那你為何去程家?”
林寒想到聞廣的話,忙解釋:“仙尊,你彆誤會,是掌門帶我去的,我知道仙尊不會害我的,我……”
“你怕嗎?”鐘離妄打斷林寒的話。
林寒搖頭,他始終相信鐘離妄不會害他,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害怕?
鐘離妄看著林寒眼中的堅定,避開林寒的視線,他沉吟半晌,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林寒看著鐘離妄的背影,明明他的脊背依舊挺直,卻無端讓人覺出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