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小狗也不明白,為什麼二十三歲的丞怡還是會喜歡上十七歲的季風楊,而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了初三。
——風揚
一
我努力的擠進人堆,儘可能的往前麵靠,偌大的籃球場我一眼就看到了季風楊,他也在往觀眾席張望,我趕緊把手裡的小橫幅舉了起來,用力的晃了幾下。
他看到橫幅之後,臉上的笑也輕鬆了許多,場上開始抽簽決定左右邊,分配好後裁判吹響了哨子,比賽正式開始。
「季風楊加油!」我對著季風楊做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他也用相同的姿勢回應著我。
觀眾席頓時一片沸騰,有的喊著「紅隊加油」有的喊著「藍隊加油」隻有我一個勁的高喊「季風楊加油!!」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藍隊就拿下了第一分,一直到上半場快結束,紅隊的記分牌都沒有翻動過,我明顯感覺到季風楊他們有些急躁,節奏幾近慌亂,就連觀眾席上紅隊的加油聲都漸漸小了下去。
「二中這不是欺負人嗎?他們這支球隊全都是高三的,個個都是專業的籃球體育生,我真搞不懂咱們學校為什麼要答應這場比賽!」
司小慕氣得直接把學校發的彩帶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我也同樣生氣,可現在生氣也無濟於事,從季風楊他們接到這個比賽通知開始他們或許也為此憤怒過,但是他們既然上場了那必然是抱著贏的心態去的,沒有任何一個球場上的男孩子會甘心認輸,也不是每次的對手都能旗鼓相當,什麼都是未知的,包括輸贏,這是季風楊告訴我的。
「輸贏不重要,我們一起給季風楊加油,給紅隊加油!」
我拉著司小慕站了起來,舉起橫幅開始喊「紅隊,加油!!」
雖然相比起藍隊的加油聲我和司小慕的聲音渺小到不能再渺小,可隻要球場上的他們回頭看的時候,觀眾席上還有一個屬於紅隊的橫幅是高高舉起來的,那紅隊就不算輸。
「季風楊加油!紅隊加油!」
「季風楊加油!紅隊加油!」
……
紅隊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個隊員往我們這邊看,他們每看一眼我和司小慕就喊得越是賣力,一直到裁判吹哨宣布上半場結束,我和司小慕才消停下來。
「走,我們去給季風楊他們送水。」我的話音才剛落,後麵蜂擁而上的女生一把撞掉了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橫幅,我下意識的低頭去撿,又被源源不斷的人推著直接撞向了台階,還好司小慕及時拉住了我,不然我要是真的掉下去了,非得被她們給踩成肉餅。
我拍打著橫幅上的腳印,隻覺得額頭傳來火辣辣的感覺,我伸手去揉,卻感覺濕答答的。
「小慕,你看我是不是破相了?」我帶著一副哭腔。
司小慕趕緊擺正我的臉,往我額頭上看了一眼後,皺著眉頭說「恭喜你,掛彩了!」
「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悲傷的同時我還是不死心的往球場旁邊瞄了一眼,那些女生就跟瘋了一樣成群的圍了上去,哪裡還有我跟司小慕的位置。
這下好了,水沒送出去,自己還掛彩了。
「來吧,幸好我早有準備帶了兩個創可貼。」司小慕並不溫柔的固定住我的腦袋,用那瓶沒送出去的水給我衝洗了一下傷口。
「丞怡,季風楊好像在看我們這邊耶。」
我猛的站起來,怕自己身高不夠被人群擋住就乾脆站在了椅子上。
「你小心一點!」
我來不及理會司小慕,隻是一個勁的衝季風楊招手。
「季風楊!」
他應該是聽到了,隻是距離有些遠,我看見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我起先沒太明白他的意思,回過神後才趕緊用手擋住自己的額頭,肯定是司小慕這創可貼太顯眼了,還醜!
裁判又吹了口哨,看樣子是下半場要開始了,我抓緊時間喊了一句「季風楊加油!你是最棒的!」
季風楊回頭對我笑了笑,就跑去準備。
下半場的時候紅隊的狀態比上半場要好得多,節奏也穩了不少,季風楊和唐奈進行了互換,補到了中鋒的位置,我想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們一定沒少做調整。
藍隊的控球次數較上半場大大減少,在比賽進行到五分半的時候季風揚拿下了紅隊的第一分。
「漂亮!!」
觀眾席上一片沸騰,我和司小慕更是激動的抱在了一起,我還是頭一回因為一個球這麼激動。
因為上半場的優勢,藍隊顯然表現出了沒把紅隊放在眼裡的姿態,麵對紅隊突如其來的戰術調整,想必也有些亂了他們的陣腳。
唐奈一直在做著揉腿甩腿的動作,加上剛剛攔截對方球員的時候發生了肢體上的碰撞,在後麵的比賽中他慢慢顯得有些吃力。
直到一個運球過人的動作上,藍隊的一名隊員出現了手部動作,導致唐奈重重摔倒在地,並在唐奈摔倒後奪球贏得一分。
「他怎麼還推人呢!」看台上的司小慕恨不得立馬衝上去。
唐奈許久都沒有爬起來,看樣子摔得很嚴重。
「停!」
隨著裁判的一聲叫停,場上一時間有些混亂不堪,從開始的爭論直接演變成了扭打,場邊的老師和裁判紛紛跑上去拉架,最後比賽因為雙方球員破壞規則和不同程度的受傷,被迫終止。
……
我趕到醫務室的時候他正躺在病床上,他直直的盯著我,就像是料到我會來看他一樣。
他左邊眼睛也腫了,右腿被夾板和繃帶固定了一層又一層,整個醫務室全是籃球隊的,就隻有他和唐奈傷得最重,而且唐奈還是因為本來就帶傷。
「你額頭怎麼了?」
「不小心磕的。」我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嘴。
隻聽他嗤笑兩聲「你應該是今天唯一一個負傷的觀眾了吧。」
我習慣性的抬手一拍,正好拍到他受傷的腿上,疼得他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丞怡,你這是謀殺!」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下手有點重了,可看到他那副賤兮兮的嘴臉,瞬間又覺得有點好笑。
「季風楊,我問你個問題。」我的好奇心實在有些壓製不住。
「拒絕回答。」他倒像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試探性的瞄了我一眼。
「假如」我認真的盯著他「現在是五年後,你有一次可以回到過去的機會,你會願意回到現在嗎?」
「當然不願意!」又是脫口而出「回來又得經曆一次高考,誰會有這麼傻,要是真的能回到過去,我就勸我爸多在市中心買幾套房,就現在這房價漲的,以後指定大賺!」
「你就不想看看你現在的好哥們兒?同學?」我試圖把他拉回正軌。
「五年後指定工作都穩定了,見麵的機會多得是,回到現在乾嘛,要啥沒啥。」
他說的並不是全無道理,這裡要啥沒啥,要不是因為這裡有個季風楊,我大概也不會回來。
「要啥有啥,哪有那麼容易。」我不滿的嘀咕著,季風楊抬眼看我,很溫柔的看著我。
「那你有什麼想要,然後又一直沒有得到的東西嗎?」
我仔細想了想,還真有。
「小時候一直想要一個芭比娃娃,十八歲的時候想要一雙高跟鞋,二十歲的時候想要一個銀手鐲。」
我停下來看了看他的反應,無奈的笑了笑,他肯定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都是些不起眼的東西是嗎?」
他隻是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我無法形容的表情,低下頭悶聲想著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覺得他是不是在計劃著送給我填補一下我的遺憾,可這種期待放在現在的我身上已經持續不了多長的時間了,那都是些有年齡特定標出的禮物,過了那個年齡,就已經失去它的意義了。
我接水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冬日裡的陽光雖不熱烈但也暖和,洋洋的打在他一旁的校服外套上,顯得有些晃眼。
「有時候我在想,要是能跟你有一個結局該有多好。」
二
眼看著馬上就要期末了,大家都在為期末考試而苦惱,我就不一樣了,我在想我跟季風楊回家了初三怎麼辦,又或者,我什麼時候會重新回到2023年,回去了之後,這裡發生過的沒發生過的一切,是不是都像夢一樣,隻有我一個人記得,我無時無刻在想這個問題。
「季風楊,我們回家了,初三怎麼辦啊?」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季風楊尋求答案。
他居然八百年難遇的做起了習題冊,看他那認真的樣子,我甚至都覺得自己問得不是時候,打擾了這位難得的好學生。
「我又不回家。」
「你不回家?那你去哪裡啊?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年每年都要過,少過一個又不會怎麼樣。」他寫習題冊的手一直都沒有停下過,人在說謊的時候總喜歡用一些重複性的肢體動作來掩飾,季風楊心裡肯定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他總算是停筆看了我一眼,然後故作輕鬆的摸了摸我的頭「快點複習,等下排名在我後麵了可彆哭鼻子。」
誰哭鼻子,我才不會為了成績哭鼻子,不過17歲的丞怡確實很在乎自己的成績,那時候誰不在乎成績呢,總以為成績考得漂亮點,未來也會敞亮點。
「我才不會排在你後麵。」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跟他拌嘴。
「那好,如果這次考試你的排名甩開我超過五名的話,我就送你一個小禮物。」
「什麼禮物啊?!」
沒有女孩子是不喜歡禮物的,不論大小。
後麵的幾天我都在老老實實複習,班上也出奇的太平,沒有再出現任何八卦和糾紛,一直到考試安排表出來,也就代表著期末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我跟季風楊不在同一棟教學樓,我被分到了善學樓,也就是高一的那棟樓,不過幸好司小慕跟我分到了一個考場,考完了好歹還有個陪我去廁所的人。
晚上我們就開始布置考場,教室裡多餘的桌子都得搬出去,我的桌子被留在教室,季風楊的搬了出去,也就意味著我得騰空自己的課桌以供考試用,我是想搬出去的,因為這樣就不用來回搬書,隻需要移動一整張課桌就好了,可是幸運之神依舊沒有眷顧我,我焦頭爛額的收拾著,我不是一個愛收拾的人,所以我的課桌裡麵經常是課本卷子亂作一堆。
「把我的課桌留下吧。」
是季風楊過來了,我抬頭看他,他已經開始幫我把收拾出來的為數不多的課本重新塞回去,端著我的課桌就出去了,然後又把自己的書搬了出去,我承認,這一刻的季風楊是發著光的。
「唐奈!你那洗拖把的水甩我嘴裡了!」
門外傳來季風楊的一聲嘶吼,打破了剛加上不久的濾鏡,我好奇著追出去看的時候,他已經在水龍頭旁邊漱口了,唐奈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卻還是跟季風楊保持著安全距離隨時準備逃跑,我也跟著笑,笑季風楊出糗,笑他憤怒的表情,笑受傷的怎麼永遠都是他。
「丞怡快來幫幫我……劉學!你彆搗亂!」
小慕在叫我,我聽到呼喚馬上就趕了過去,小慕在前門貼考場指示,身高不夠的她隻能踩在凳子上麵,而劉學總是時不時推一下她的凳子捉弄她。
「劉學,你又欺負小慕。」我替小慕鳴不平,劉學看我過來了小有收斂,但也不讚同我的說法,反駁著「我欺負她?」
小慕揮手嚇唬他,他倒是條件反射的護著腦袋,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你們玩吧,我先撤了!」說完劉學撒腿就跑,我看破不說破憋著笑,他這個人啊,就是沒事找事,三天不打皮癢癢。
「劉學,那邊我剛拖完!!」唐奈傳來一聲河東獅吼,看來劉學今天是免不了一頓胖揍了。
考試那天季風楊早早就到了教室,我來的時候他遞給我一份早餐,問我要了一張草稿紙就去自己的考場了。
那天考試考到很晚,晚上還有一門曆史,中途休息的時候我總能在走廊裡看見季風楊,每次路過我這裡都要問我一句考得怎麼樣,我雖然每次都是同樣回答還行,可心裡是真覺得這家夥不會找話題,這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問這麼一句?真是個笨蛋。
考完的第二天就可以離校了,我拖著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的行李,才剛出校門就很不巧的下起了雨,出於本能我躲進了校門口的便利店,可是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意思,我不打算再繼續等下去了,車站離校門說遠也不遠,沿路還有各種各樣的書店和餐館,我跑一段停一段,也不至於淋得太難堪。
我握了握行李箱的把手,剛準備衝出去,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又打算頂著雨跑?」
緊接著我的頭上就出現了一把傘,身邊出現了一個季風楊。
「你怎麼來了?」我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我也去車站啊。」他說得一本正經,昨天才跟我說了不回家,這會兒又說要去車站,這家夥還真是善變。
「那好吧,那你也順便幫我提一下箱子吧。」我一邊說一邊把箱子遞給他,他嘴上說著不願意,動作卻是很自然的接了過去。
「接下來隔三差五就有雨,你得習慣帶把傘在身上,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氣能碰到我的。」原本是一句暖心的話,卻被他說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很難讓人領情。
「我謝謝你!」我打趣著回應,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拌著嘴,很快就走到了車站。
他跟著我上了同一輛車,是去我家的車,並不經過他家,一點兒都不順路,我原以為他隻是怕我搬不動箱子所以索性送我上了車,可是他幫我放好行李箱之後徑直坐在了我旁邊,絲毫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你坐這輛車?」
他輕描淡寫的點點頭,要不是我知道他住哪兒,我還真就信了。
「你住城北,我住城南,兩個反方向,這是去城南的車。」我試圖提醒他。
他還是輕描淡寫的點頭,耳機往手機上麵一插極其自然的遞給我一隻,我不自然的接過,不自然的塞進耳朵,聽著耳機裡播放的音樂。
前奏一響我竟有些想要流淚的衝動,是《起風了》,我一直覺得這首歌包含了太多太多,包含著我小心翼翼的暗戀,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吐司麵包遞給我,並且記住我討厭草莓味的優酸乳,幫我搬課桌,考完試還會跑來善學樓溜達一圈,包含我喊破喉嚨的“季風楊加油”;還有我除夕夜一鼓作氣的表白,一直到他離開學校,我喝酒喝到酒精過敏,再到長達五年的銷聲匿跡,再到我稀裡糊塗的來到這裡,環視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緊接著廣播裡響起的《起風了》,在這一刻,我的靈魂也回到了18年。
我望向身邊的季風楊,既是委屈又是開心,這裡的他做了好多季風楊不曾做過的事,他不需要我提醒就能記住我的喜好,在顧樂希和我之間我也會有被做為首選的時候,他能記住我的生日,會幫我遮雨,會幫我提行李,會送我回家。
車到站了,他幫我把行李箱搬下來之後又拉開自己的外套,從裡麵掏出了一個日記本。
「呐,獎勵你考試排名甩我好幾條街。」他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我也不知道我排名進步了他那麼高興乾嘛,我隻知道這個傻子敞開個外套怕是忘了現在外麵多少度。
「一個日記本至於藏這麼嚴實嗎,還不趕緊把衣服拉起來。」我接過日記本。
他一邊拉好拉鏈,還不忘回我「這不是為了營造驚喜嘛。」
這裡的季風楊說到做到,從來沒有落空過任何一句承諾。
那天晚上我對著日記本發了很久的呆,我越來越舍不得離開了,我越來越希望過去的一切都是場夢,這裡的爸媽都還年輕,一年到頭見不了幾麵的朋友天天都能見,還有這裡的季風楊和丞怡,好像能有個不錯的結局,我開始害怕,開始不敢睡覺,我怕一覺醒來,身邊的一切都不見了。
我翻開日記本,提筆寫了起來……
第二天我是被季風楊的電話叫醒的,還是視頻電話,我趕緊翻轉攝像頭,我現在這個蓬頭垢麵的樣子根本見不了人。
「不是吧丞怡,哪有人視頻把攝像頭對著天花板的。」電話那頭傳來季風楊不滿的聲音。
「哪有人大早上打視頻的,我牙都沒刷!」
「沒事,隔著屏幕呢,聞不到味。」
「季風楊!」
他笑得一副欠揍的樣子,我憤怒的眼神分分鐘能穿過屏幕掐死他,結果他鏡頭一轉對準了正在打瞌睡的初三。
「我跟你講,現在初三的吃穿住行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裡,你說話注意一點!還有!他今天在他的狗窩裡尿了,我待會兒還要去給他洗,所以我要斷他的糧,不然他不知道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他對著我一頓訴苦,兩根手指彈著初三耷拉下來的大耳朵,初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個翻身還睡出了四仰八叉的姿勢。
「粗魯!男孩子要注意隱私!」季風楊趕緊扯了一張紙給初三擋著,我對著屏幕連腹肌都快要笑出來了。
我們的聊天是在我媽的敲門聲中戛然而止的,我一邊扯著嗓子回應我媽,一邊時不時的瞄一眼季風楊的反應,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呼吸重了點被我媽聽出來動靜,我憋著笑穿好拖鞋,簡單收拾了一下。
「我媽叫我出去吃早餐。」
「那你快去吧。」
「拜拜。」
「拜拜。」
我刷好牙坐到餐桌前還沒來得及吃,季風楊又發過來一條消息,是他和初三搶玩具的照片,我抱著手機邊打字邊笑,以至於我媽都看不下去了。
「和誰聊天呢,這麼開心。」
「我同桌。」
「肯定是個男同桌吧。」我哥一副看熱鬨的架勢。
我回瞪他一眼,凶巴巴道「關你什麼事!」
他叫丞銘,我哥,親哥,大概是爸媽希望他功成名就,一鳴驚人吧,而我的名字想必也沒啥寓意,大概就是一事無成的怡。
他從小品學兼優,上學那會兒一直是班級第一,偶爾失手也是第二,長得有鼻子有眼,總之就是比我好看,他完美繼承了爸媽的所有優點,而我,就是那個撿來的孩子。
他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沒個哥哥樣,這麼大個人了還跟我搶遙控器搶吃的,正經哥哥乾的事他是一點也不乾。
我放下手機老老實實吃早餐,心裡卻心不在焉的想著明天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季風楊有沒有回家,學校食堂早就已經關門了,他一個人在學校不會天天吃泡麵吧。
「你回家了嗎?明天就是除夕了。」
我發出文字,季風楊很快就回複了「跟我姐一起過除夕。」
「那就好。」我莫名其妙的覺得開心,原因隻是因為有人陪他過除夕。
晚上我躲在被窩裡跟季風楊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剛放下手機準備睡覺,他又發來了消息。
「外麵下雪了。」
「真的嗎?」
「你出去看。」
我興奮的翻出被窩,披上件衣服就打開了陽台的門,外麵漆黑一片隻能稀稀拉拉的看到一點點飄雪,掉到地上就看不見了。
「看到了嗎?」季風楊又發來一條消息。
「看是看到了,不過隻有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雪。」
不過我心裡是開心的,季風楊說得沒錯,一點點雪也是雪,希望今年能看到更大的雪吧,如果看不到,那今晚就當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