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妖。
可紇奚瑤掌權位以後,欲得民心,每日讓三位百姓來殿前諫言,聽不聽,全憑她心情。
高興便聽,不高興,便殺了。
百姓自是心知肚明,蘇淩天死後鏡鉞國早已無望,忌憚於紇奚瑤的法力,官員百姓皆不敢言。
直到百姓知曉諫言的人皆有去無回,卻還是有人樂意之至前往,一為好奇,二為抱著僥幸。
若真是成了那個備受青睞,讓女帝聽了諫言的人呢?
可目前,無一人例外。
紗簾是深深淺淺的一抹白加之一抹紅,似是朱紅之墨隨意傾灑在紗上,簾後坐著身穿華貴紫綠色罩衣的紇奚瑤,朦朦朧朧之間,身段若隱若現。
跪在殿前的三位,一位衣衫襤褸,一位是富賈,另一位身患重疾。而那位衣衫襤褸之人,隻是鬥膽看了一眼紇奚瑤的美貌,原本想求溫飽,在嘴邊脫口而出變了樣。
“紇奚女帝,草民想……想要一美人為妻。”
“要家財萬貫!”
“要長命百歲……”
三人接連說了所願。
跪在地上的女婢,恭恭敬敬地用花汁為紇奚瑤染指甲麵,紇奚瑤瞧了一眼指甲上的顏色,頗為滿意,但悠悠開口:“朕不知,今日三位前來毫無諫言,卻言所願所求。”
抬眼看向那位富賈,紇奚瑤往紗簾走了幾步:“已是富商之人,還求家財萬貫,是否貪得無厭了?”
聲音在殿內留有回響,可紇奚瑤毫無變化的臉色忽然猙獰,指著三人:“貪念乍起,汝等皆為貪欲之奴。憑一己之力不可得,便前來妄求?!”
荊棘之刺穿透了咽喉,三人一邊流血,一邊痛苦地垂死掙紮著。
噙著嘲諷的笑容,紇奚瑤說道:“夢裡吧……夢中,一切皆得,生而為人,有何用!還不是匍匐在朕的腳下,受死吧!”
“啊——”
“女帝,女帝饒命……”
聽到求饒,紇奚瑤減輕了力道。荊條慢慢收回,可三人卻被吸乾。
鏡鉞國內,近日,接連不斷地出現遍地會行走的乾屍,凹陷的眼窩,空洞的眼神,瘦骨如材不過一具皮包骨的乾屍,每逢活人就咬,嘴裡念著:“紇奚女帝,鏡鉞之天……”
讓男寵舔舐完了手中的血跡後,紇奚瑤也玩膩了手中的男寵,他算是可以直視她身子每一處的人,除了紇奚瑤的那雙眼睛。
指尖被舔舐得過癢了,紇奚瑤笑著在男寵的耳邊低喃了一句:“吻這。”
輕點著嘴角的位置,男寵激動地無以複加,顫抖著身子跪下親吻,觸及唇瓣時男寵激動的眼淚滴在紇奚瑤的臉龐。
指腹碾過臉龐的淚珠,心裡厭惡至極。
那雙眸一時之間儘是殺意,指甲劃破了他背上的皮,男寵戰戰兢兢說道:“奴願成為先帝的樣貌,女帝,您把奴變成他的模樣吧,奴願陪您一世……啊——”
“無趣。”
“你也配變成他?”
尖利的指甲挑破了經脈,紇奚瑤毫無感情地推開身上的屍體,讓婢女拖下去喂食寒鴉,前些日子折損了一名大將,紇奚瑤一直打算找顥殷手下的副將報仇。
一個黑影從梁柱後現形。
紇奚瑤側靠在龍椅上:“說。”
“女帝,各副將並無行蹤可循,但……那位長公主,她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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