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顥殷未解釋徒弟一說，便帶著雀南一人和絲翊前往萬佛寺，留有其餘二人坐鎮鬼城。

雀南覺得一路無趣，便在顥殷的坐騎上躺下睡了。

絲翊托著腮問：“這大蛇有名字嗎？”

算是見了幾回，絲翊也減少了幾分恐懼。

顥殷：“闑勢。”

絲翊瞠目結舌：“蔑視……”

並未去糾正字眼，憶起從鬼城離開時絲翊所言“去寺廟那也算是人間”的雀躍，顥殷無聲地歎息。

眼前的浮雲包圍在周身，對著茫茫的雲海，顥殷忽然開口問：“置身於鬼城百年，可曾想，若是為人，願過怎樣的日子？”

絲翊正經想了想，一手指天：“唔……願，闔家歡樂，長輩百歲，國運昌盛！”

顥殷：“……”

到了萬佛寺門口，雀南伸了伸懶腰，理順了身上的飄逸彩帶，以為自己能美美地跨進門。但走了沒幾步石階，便開始出現重重迷霧，三人也便走散了。

雀南施法無用，隻是憑著感覺走著。

“姑娘，您一人前來？”走到亭廊前，有一位小和尚乍現，低著頭問。

“啊？我不是，我有和……這寺廟為何如此多彎彎曲曲的路……好生難辨南北。”

小和尚不知從哪變出的一身粗布長衣，遞給雀南：“姑娘，佛門淨地，您還是穿上。”

早已見到然通大師的顥殷此時與他對弈。

然通下了一枚白子：“八卦陣難走出，且看她有什麼天賦吧……”

久久未有人來報，棋局過半，顥殷猶豫著下了一黑子。

然通抬眼見到略有愁容的顥殷，說道：“輸了。”

顥殷一看棋盤，下錯了一子，毫無退路，卻依然問然通：“然通大師……何為輸？”

“眼下，心有所動，滿盤皆輸。”不知然通意有所指什麼，顥殷未再言。

雀南穿著粗布長衫滿頭的葉子，跨進門便理著長發嬌聲抱怨：“這萬佛寺裡怎有野狗追人呢！”

然通：“阿彌陀佛……姑娘能如此之快從這八卦幻陣中走出來，老衲甚是驚喜。”

雀南：“老娘這不……”

被顥殷凶狠的眼神一震懾，雀南雙手合十算是與然通大師打了招呼：“鵝米豆腐。”

雀南的身後有人跑上台階，顥殷起身問：“她在哪了？”

小和尚氣喘籲籲，指了指門外：“師父……那姑娘，她……她吃上了。”

雀南一驚，這幻境之中的能吃嗎？可彆吃出什麼怪樣了。

可那頭，絲翊吃著香果發出清脆的聲音，蹲坐在樹上塞了一嘴果肉，宛若一隻看風景的猴子，絲毫沒有女子姿態。

“絲翊。”

這一聲，絲翊耳熟，仍舊四周探看問道：“誰在說話？”

“糖人。”

吞下了嘴裡的果肉，絲翊從小豬荷包裡翻出，瞧了瞧那黑不拉幾醜得要命的糖人，自言自語道：“你你你……這醜八怪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