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婭回到了天界歆念居,哭著大喊了聲:“師父!”
一個趔趄,赫婭趴在地麵,手腕上的鮮血流淌不止。
歆念仙君急忙握著赫婭的手端看傷勢:“何人將你傷至如此?”
“萬佛寺下,那妖女……她會伸出長荊條……”
回想起她的那雙眼,赫婭便心生恐懼。歆念仙君一聽,默語:“紇奚瑤……”
鬼城。
楓晚作為冥王顥殷四大副將之首,此時從相距鬼城一萬尺之深的玄冥深淵趕回。
看到雀南的扇信,氣得大發雷霆。
“那女子是世間絕無僅有之人嗎?膽敢讓冥王犧牲一雙眼?那萬佛僧人是否和這女子有勾結!簡直荒謬至極!”
——
嶝忻國,楓幽村。
夜晚的村內,就連大地都跟著沉睡一般不語,四下無人,靜謐無聲。
溫少言仰起頭,喉間儘是血腥氣。
嘴角溢出了一些綠色的血液,蒼白的手背拭去血滴,忽而一腳跨在了溫少言的身上。
待他躺下時,絲翊另一隻腳側身時又將其踹開,力道大得讓溫少言都懷疑,是否給她喂多了丹藥。
摸索著被子替她蓋好,寵溺一笑:“說好的照顧我呢?大大咧咧的……”
“唔……燒餅。”
夢裡都隻知道吃,溫少言搖了搖頭,繼續躺下。
絲翊的手愈發不安分,柔軟的小手觸碰到他的鼻尖和臉頰,她不由自主地靠近貼臉,絲翊這才睡得安穩了些。
被迫側了些身子,溫少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翌日清晨,絲翊蘇醒後,揉著眼打嗬欠,看到床榻旁無人,竹窗前卻站著溫少言。
“公子,沒睡好嗎?”
他轉身,望向模糊的影子,直言道:“昨夜,你將我踹到了床下……”
絲翊大驚:“啊……”
最近力道是大了,難不成是吃多了?
於是絲翊有些窘迫地提議:“要不……晚上睡覺把我綁著吧,這樣就不會傷到公子了。”
彆有深意的一抹笑,他不語。
用飯時,這一家子依舊和搶飯一般。
有爭奪一塊腐乳的打鬨聲。
大口喝粥從沒什麼規矩束縛,熱熱鬨鬨的聲音一直在耳畔,不像在將軍府。
下人們什麼都小心翼翼,一根針掉地上了,也生怕溫少言會動怒,方方麵麵,把他保護得極為細致。
“爹爹爺爺奶奶姐姐妹妹慢吃。”
誰吃完了,誰就得說這一連串。
溫少言的笑容噙在嘴邊,覺得這裡的粗茶淡飯,倒是吃出了些味道。
“你家,挺有意思。”
“將軍府條條框框,束縛極多,不如鄉野來得自在。”
聽他說完,絲翊不知為何想起他以往的日子而心裡發悶:“公子,喜歡這?”
他輕點頭:“嗯。”
絲家人紛紛拿起農具往外走,自然她在家的這些天也要幫忙。
“我出門下地去了了,跟我走嗎?”
溫少言:“自然是去的。”
絲翊背上背簍,拿著鋤頭。溫少言被她牽著手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憶起當日她說的家中貧瘠,隻需一畝田。如今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她家的這塊地?
“覺得曬嗎?” 她問。
去找了一塊大石頭,絲翊讓他坐下,“等我,我收了這些稻穀,日落之前就帶你回去,這裡有水,渴了就喝。要吃什麼等會兒也喊我,中午我娘做了個大飯團,夠我倆吃的了。”
溫少言:“嗯……”
見他下意識地遮陽,絲翊回握他抬起手臂的掌心:“曬曬吧,曬掉那些不快樂。”
她一離開身邊,溫少言便不太習慣。
茫然地睜著眼,卻看不清楚周圍一切,旁人以為樹下有個俊俏公子小憩,發絲飛揚時,他也懶得抬手將其捋到耳後。
慵懶地聽風時,因昨晚沒睡好,溫少言便靠著樹乾,緩緩進入了夢鄉。
午間見他睡得香,絲翊未敢打擾,蹲下身子用布擦拭了他額上汗珠,把大半個飯團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而後接著去乾活。
日落西山那一刻,絲翊汗流浹背。
溫少言在樹下捧著飯團細嚼慢咽,也並未喊一聲絲翊要她來幫忙。
焦急地跑來,一身汗味充斥著鼻間,“公子,我收完了!”
溫少言起身:“那走吧。”
頭回見他鼓著腮幫子咀嚼,絲翊笑了笑,“不急。我的背簍二姐幫我拿回去了,我帶你去後山。”
二人十指相扣,一前一後走著。
絲翊故意隔開了一些距離,怕自己身上的汗味讓他聞著不舒服。但是溫少言察覺到,平日裡她用左手牽著她,此刻卻換了右手。
“小心,有斷了的樹乾。”她提醒。
可是溫少言停下了步伐,偏是要站定在她麵前去尋她右手。
觸及她略微粘膩的手心,他端起皺眉聞道:“手上怎麼了?你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