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殘忍的‘立子殺母’祖製 ……(2 / 2)

聽到他的這番話,當年的畫麵不禁又湧上心頭,高湛袖下的手更是忍不住緊緊攥起。

他怎麼可能忘記,他的父王明明有經緯治世之才,當年若不是他不放心父王,擔心他能夠力挽狂瀾,使朝政權利又再次回到高家人的手上,於是又借機逼死了他的母親,使得父親殉情,又怎肯將權利暫放到作為傀儡的年幼的他手上,他又怎會淪落到孤家寡人的淒苦絕境。

然而實際的軍政大權,依然還是被他緊緊握在手中,不肯放權,隨著他年齡漸大,他也更是時刻防備著自己,不曾真正地信任鬆懈分毫,所謂的忠心耿耿,大義凜然的說辭,無非就是為了掩蓋他那以權謀私,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心思的遮羞布罷了。

然而即便恨他入骨,他的麵上卻還是要裝出不甚在意,一切如常的模樣。

高處孤寒,他要在黑夜中尋找一絲微弱的光明,哪怕隻是那一點星光。

“國師嚴重了,朕怎麼可能會記恨你?朕感激你都來不及,若沒有國師你,又何有朕之今日?父王母妃當年為國捐軀,是他們的榮耀,更是朕的榮幸,不然朕怎麼會得國師這樣有勇有謀,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鼎力相助?如今朕雖已長大成年,但資曆仍舊尚淺,多有不足之處,朝政依然需要國師多費些心力,還望你我君臣能夠一直和睦同心,國師能夠繼續做朕的左膀右臂,代替朕守好大魏的錦繡江山啊。”

他這一番故作姿態的諄諄‘倚重’,虛情假意到快要令人作嘔。

江景寒隻又輕輕哂笑一聲,他麵色淡然,眸中更有幾分不屑一顧的蔑視。

“陛下,今日夜飲,不是說好了隻當家宴,不談國事的嗎?”

他聲音淡漠道,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綰綰見皇帝已經說得十分委婉誠懇,而江景寒卻還是如此不給他麵子,似是有心令他難堪,大有些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意味,真是蹬鼻子上臉的無恥啊。

她不禁又轉眸看向高湛,隻見他依舊溫和好脾氣的麵容,心底不禁有些心疼他,更有幾分感歎。

果然人善被人欺啊,做人就是不能太友好善良了,不然就容易被強勢心狠的‘惡人江景寒’欺負,就像她一樣,性情柔弱,明明與世無爭,卻還是更容易被壞人盯上欺壓淩辱。

她不禁又對高湛,產生了些許同病相憐的宿命感,從性情來說,他們兩人倒是有些相像,頗有相似之處,若是相處起來,怕是也會更合得來。

至少應該比與國師更合一些。

不知怎麼,此刻如此關注到高湛的時候,她卻又是莫名想到了江景寒。

明明他就是一個總愛欺負人的壞人,下到她這樣的小丫鬟,上到至尊天子,皆不放在眼裡,專製跋扈,脾氣又差,想罵就罵,想甩臉色就擺臉色。

自己為何還要總是自虐地對他牽腸掛肚?

明明他對自己又不好。

綰綰如此傷神地心想著,也隻能告訴自己,是江景寒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太深重了,所以自己才會總是沒有由來地就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