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禁有些自嘲般的感歎,到底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情不自禁地上心了?
明明倒也不必做戲到這般程度,他刻意去接近她,也隻是為了利用她對付江景寒,他曾經想過,一但那個對他不加防備的蠢女人失去利用價值,就將她毫不留情地摧毀,與江景寒一起挫骨揚灰。
所有的良善溫柔,溫柔深情,不過是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刻意偽裝出來的假象罷了,可是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他竟是假戲真做,連自己貼身最重要的救命靈藥都送給她了。
不……這一定是他病得太嚴重,而生出的幻想錯覺。
怎麼可能呢?真是瘋了。
他輕笑一聲,隻是又搖搖頭,隨即抬手擦去了唇角殘留的血跡 。
突然冒出這種想法,他想自己當真是病糊塗了,有些魔怔了。
好在此次出宮,他還留了一瓶藥在國師府內備用,以做不時之需。
他想了想,隻是又目光果斷地伸手扶著濕膩的牆壁,抬腳緩緩離開了洞穴深處,滿身虛弱地回往國師府。
而另一邊,綰綰回房後,便吃了高湛送給自己的藥。
才不過半柱香時間,便見傷口處的淤青不見,身上更感覺精神了不少,她照著鏡子,看著自己非但沒有疲倦蒼白,反倒越發顯得紅潤美麗的臉,心中不禁感歎這藥的奇效。
伴隨著神奇,她更感到有些不解,陛下曾說他很少會受傷,但貴為皇帝,他又怎麼會受傷呢?誰又敢傷他?
但若無人敢傷他,又是怎樣嚴重的病痛,需要他吃這種見效極快的猛烈奇藥呢?
她還在思考,卻在分神中聽到外麵突然又響起了兩聲急促的拍門聲,緊接著便隱約聽見幾人的爭吵。
“放開我!讓我進去……”
那熟悉的女聲不禁令她心頭一顫,當即便辨認出是她來。
她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高興,連忙跑上前去,將那緊閉的房門打開。
“你這賤奴!不可強闖進去,驚擾到夫人!”
開門後,她入目隻見幾個守衛極力阻攔她上前,更橫眉怒目地訓斥她。
“阿蓮!”
她卻是不管這些,連忙跑過去拉她的手,那侍衛見是她,也不敢再妄動蠻力,怕兵器無眼,再不小心傷到了她。
“啪——”
與她的滿心喜悅不同,阿蓮卻是目露凶光,二話不說便將一巴掌甩她臉上。
她的臉被打偏在一側,連今早仔細梳好的發髻,都滑落下來幾縷碎發,垂在麵頰上隨風浮動,遮擋住了視線。
朦朧間,她慍怒的臉在麵前若隱若現,她感覺自己有些眼冒金星,頭腦混沌發脹,麵頰上更是被她剛才那一巴掌,打得火辣辣地疼,腿腳虛浮無力,吃力呼吸間,半天緩不過勁來。
“阿蓮……”
她緩緩艱難抬頭看向她,隻是又眸中悲傷地呐呐道,她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生氣地掌摑自己。
她很難過,傷心下,心裡不禁更染了些許不可置信的悲痛。
“放肆!你知道麵前的人是誰嗎?竟敢以下犯上,想找死嗎?!”
一旁的侍衛見狀,又舉了刀柄指向她厲嗬道。
“我打的就是這背信棄義、鴆占鵲巢的賤人!什麼身份高貴的夫人,不過就是一朝得勢的小人,搶了彆人的幸福,不知你這榮華富貴的日子過得可曾安心?夢裡的你可曾鮮血淋漓,人頭落地!”
她不禁又一臉惡毒地咒罵她道,如刀般鋒利凶狠的冷戾眼神,恨不得將她抽筋剝骨,挫骨揚灰。
“我打了你,傷了你這細皮嫩肉嬌貴的主子,你有本事就令人殺了我呀!我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這番潑婦罵街般的醜惡嘴臉,即便有著再動人豔麗的外表,也不禁叫人心生厭惡,難以忍受。
“夫人,這女子實在太過潑辣凶悍,蠻不講理,是否要屬下將她暫且趕走,等主人回來了,再如實稟明事情原委,將她依法治罪?”
她身邊那為首的侍衛,不禁又率先抱拳,向她頷首恭敬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