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平攔住他說：“怎麼了？馬失前蹄？任務沒完成，覺得丟臉了？”

朱依依吸著鼻子低聲說：“不是……”

他聽見許宣平輕聲歎了口氣：“徒弟都是孽債啊！”

冬青：“師父，我不是……”

許宣平：“你是最大的那個。”

冬青：“哦……”

朱依依：“師父，我之前與羅刹結了些梁子，這次誤入了羅刹的幻境黑霧之中。楊玫她現在……如何了？”

許宣平說：“你睡了一天，我不清楚她二人現在如何，但楊玫對沈囿之有用，應該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沈玉……就難說了。”

“我馬上去找她。”朱依依說。

許宣平：“等等，你方才說，你誤入了羅刹黑霧，是什麼？”

朱依依簡短說了林山和如願閣那事，隻說羅刹是蓄意報複，彆的什麼都沒提。

“原來如此，”許宣平撚著胡子輕聲細語，“但你怎麼會被引出心魔呢？”

朱依依：……

“罷了，”許宣平說，“這羅刹著實過分，之前我警告過他，沒想到他死不悔改，冬青！——”

冬青：“啊？”

許宣平：“為師派你下山將那羅刹降服，最好是勸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冬青：“哦……啊？！我？師父，不是，怎麼是我啊？？我才入門多久啊？”

許宣平：“就你了。”他拍拍朱依依的肩，“為師繼續閉關去了。”

說完，他直接走出門去，留下一臉懵的二人。

冬青：“依依師兄，師父本來閉關，當時你那樣子實在嚇人，我沒辦法，隻能去找師父出來。”

朱依依：“是誰送我回來的？”

冬青：“是一個黑衣男子，個子很高，長得…”他斟酌了一下，“不像個好人，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黑衣男子…難道是羅刹？可他為什麼要救自己？朱依依來不及細想，拍拍冬青的肩膀。

朱依依：“我趕時間，那我也走了，冬青，你，那個，注意安全，羅刹脾氣不是很好。”

冬青苦著臉：“啊？師兄！你也不管我了？”

朱依依：“冬青，師兄祝福你，你多保重。”他隨手摸了摸口袋——

小葉不在。

他想起來自己下樓前，將小葉放在了楊玫桌上，不知道是不是和楊玫在一起。

自己和楊玫說了小葉會保護她，也許她帶上小葉了。

想到這，朱依依略微放下心來，還是先找到沈玉。

他從袖中拿出半張紙箋，那還是沈玉之前傳給他的靈鳥殘餘下來的，他當時留了個心眼，沒有毀掉它，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他將紙箋懸在半空中，默默念起感應之法的口訣。

信箋微微搖晃了一下，緩緩指向東麵。

還好，雖然感應微弱，但沈玉應該還活著。

朱依依收起信箋，踩上木劍就往歙州城東飛去。

那一帶隻有江村，不難搜尋。

朱依依一路來到江村西麵的懸崖之下。

這裡的山頂有一天池，水往山下瀉，形成了一處天然的瀑布，瀑布聲震耳欲聾。

朱依依停在潭邊的石灘上，應當就是這裡了。

他向水裡走了幾步，發現了不對，有血水順著水流，流到了他的腳邊。

借著月色，他看見一個人趴在水中，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