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蔓腦子轉來轉去,始終沒往“小字輩搞搞震”上想。主要是她不了解富二代,在她看來盧生四十多歲,請他出馬花錢雇人慪某個人,肯定是成年人。而且不會是為點小事,必須結怨到值得花這個錢。
一時她想不乾,彆人的家事摻和什麼?但心裡又有一個聲音讓她接活,“清官難斷家務事”指的是吃力不討好,她是受雇去演戲,用不著評判誰是誰非。而惹麻煩,張老師一世人多本分,卻一輩子是非不斷,最後被自己的女兒活活氣死。張姐雖然以色侍人,平日也夠小心,末了冤枉被人捅死。茜姐倒是專門找事,說做記者就是無事還要生非,茜姐至少現在仍活蹦亂跳。而且茜姐給自己找來了資料,顯然支持自己接活,怎能還沒乾就生退意?鍛煉一下也是好的,又沒什麼風險。
但,即不是好事,自己就要長個心眼,彆弄成高巧雲不恨幕後策劃者、恨自己這個登場演戲的。對了,演的是“失憶”橋段,為什麼要全想起來?模模糊糊記起若乾不行嗎?“走失”還不如被拐賣,賣去了遙遠的北方,途中生病發燒撞了頭,忘了故鄉。最後來個搞錯,自己並不是“林珍”……
沒錯,這多合理,瞧瞧自己的個頭,一米六七,分明是北妹,認錯是高巧雲的錯,她隻是覺得高巧雲麵目慈祥,以至於錯認了媽……如果高巧雲麵目刻薄怎麼辦?不管,反正自己就是一看高巧雲便覺得親切,合眼緣不行嗎?
越想她越覺得合情合理,拿起電話想聯係盧生,又放下,覺得要矜持些,這樣才便於討價還價。
嗯,昨天下午談的,今天下午回話不遲。盧生給的是辦公電話,等到上班時間再打。怎麼談判也得想好,不能打無準備之戰。
她矜持,人家更矜持,當她終於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文員完全是無所謂的態度,一聽她的名字就說:“過兩天省電視台有個藝員班,你去學一下表演。先留個Call號,到時聯係你。”
李曉蔓一驚:“藝員班?!學費多少?”
對方道:“你帶上身份證,報盧生的名,免費,具體報名地點看電視招生廣告。”
李曉蔓呐呐報上BP機號,掛機後自嘲地一笑,虧自己在這塊想三想四,藝員班那麼多學員,人家找誰不是找?學員們肯定搶著乾,自己的表演技巧比不過,被淘汰沒商量。不過免費學點表演技巧也不錯,反正隻需要花點公交車費。
於是她打開電視機調到省台,一眼看到下方有條跑字型的藝員班招生廣告,培訓期三個月,學習時間全天候。她頓時傻眼,自己每天要整理四小時錄音,可不敢耽擱正事。
沒辦法,她馬上Call了陳越。
陳記者很快複機,她一疊聲道歉,請陳大哥幫忙對盧先生解釋一下。
陳越哧笑:“你啊你,要不要我給阿茜一個電話……好好好,不能打擾大記者!那就請盧生打個招呼,說你隻在下午去上課。那個破藝員班原就沒什麼說項,不過是電視台做節目常年需要托、呃,需要群眾演員,打辦班的招牌,省了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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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娛記汙蔑電視台,藝員班再怎麼不正規,那也有老師來講講課,而學員隻要選上做群眾演員,多少會付點費,最次也會賞一個盒飯。
有盧生的關照,李曉蔓很容易便被選上,諸如在演播廳充當現場觀眾、扮演與明星互動的粉絲,還能撈到電視劇中的路人甲演演。不便的是時間不會都在下午,她隻得向喬若茜請示,大記者麻溜給她“留職停薪”一個月。
話說今年五一適逢周日,第二個星期天早在五月八號,即從李曉蔓上藝員班算起,一個月後恰是“母親節”,某項工作結束。趕巧她還沒給小助理發四月的工資生活費,而盧生那邊已經給了李曉蔓一千塊“車費”。
轉眼四月二十號。這天上午,一個古裝電視連續劇組在廣南植物園拍戲,李曉蔓榮幸地演有台詞的路人甲:傲嬌女主和男主發生誤會,痛苦狂奔,連撞路人若乾,李曉蔓是其中一位,跳腳罵了一句“癡線”【注】,不巧這一蹦躂,差點撞上狂追的男主。武功高強的男主一個漂亮的翻身,從包括李曉蔓在內的江湖蝦米們頭上一越而過……特技動作現場不會演,李曉蔓等隻需要失聲驚呼、做震驚崇拜狀。
江湖蝦米們隻有李曉蔓是藝員班的學員,演技最差,她扮的是中年女俠,化妝誇張,表演自然也得誇張,大違本色。
導演劈頭蓋臉臭罵,嚷嚷換人,然後一眼看到高巧雲,叫道:“你!快上妝!”
高巧雲嚇一跳,她是女主的粉絲,借植物園工作人員的身份留在現場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