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衡站在一旁,完完整整地聽了個全。
被議論的男生在不遠處,他篤定叫秦修弈的男生肯定也聽見了,可男生依然微笑著,仿佛沒聽到一般,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也是,這些人有恃無恐的模樣,產生了衝突,吃虧的還是他。
他的不滿,除了埋在心裡,還能怎麼辦呢?
顧知衡想力所能及地替他緩解尷尬,於是他托著香檳,朝秦修弈走去。
兩人相隔半米時,忽然橫出一隻腳,顧知衡猝不及防被絆倒,香檳脫手而出,儘數傾倒。
秦修弈被酒水濺了一臉,淅淅瀝瀝地從鬢角滴落,肩膀被打濕,洇出一塊斑駁的酒漬,整個人有些狼狽。
變故忽如其來,全場的注意力都聚了過來。
氣氛微妙,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對、對不起……”
顧知衡慌忙道歉,回頭看向始作俑者,那男生正嬉皮笑臉地向方域擠眼睛,滿臉幸災樂禍。
麵對這樣毫不遮掩的惡意。
顧知衡隻覺氣憤,鳳眼微沉,眼神淩厲深邃,前所未有的冷漠。
葛今顏也注意到兩人的狀況,看著顧知衡的眸光忽然怔住。
她終於知道那晚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了。
為什麼她總是感覺熟悉。
他充滿冷意的眉眼和年輕時的葛霆太像了!
一直覺得熟悉,卻一直沒有想起。
葛霆掌權這麼多年,身上的氣勢懾人,成熟而淩冽,早已脫離年輕稚氣的模樣。
更彆提顧知衡氣質溫潤隨和,和葛霆截然相反。
所以她一直沒有把這兩人聯係起來。
直到顧知衡臉上出現和葛霆如出一轍的神情,那相似的眉眼氣勢,她才瞬間了悟。
駭然的念頭險些讓一向冷靜的她亂了分寸。
這會是什麼時候的事?
年紀相仿,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出生前,葛霆就背叛了喬芸。
是意外?還是?
一定是意外了,不然他不會在外流落到現在。
或許這個私生子的存在,連葛霆自己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葛今顏頓時鎮定許多。
“為什麼故意伸出腳絆我?”
“你哪個眼睛看見我故意的?注意你的身份!”
秦修弈攔住想為他打抱不平的顧知衡。他知道吵到最後,倒黴的隻會是這個沒背景沒地位的侍者。
“沒關係,我出去處理一下就好了,應該是不小心的。”
隻是男生完全沒理會秦修弈的台階,譏諷挑釁地看著顧知衡,“這裡不是法庭,你不想乾就收拾乾淨滾出去。”
顧知衡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兀立在華麗的宴廳,不知所措。
他下意識尋找這個陌生地方唯一熟識的人,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葛今顏,鏡片後的那雙眼睛泠然沉著,和周圍的人如出一轍,漠然旁觀著一切。
許久,他在所有人注視下,沉默低下頭,蹲身拾撿地上的碎片。
他的身份隻是一個侍應生,他還需要這份工資。
葛今顏疊了一條絲帕到秦修弈麵前,“擦擦,我讓人帶你下去換衣服。”
“謝謝。”
秦修弈的微笑,在葛今顏遞來絲帕時,顯得真切了幾分,隻是細究之下,這笑意不及眼底。
林善閱出聲打破場上的不愉快,“時間差不多了,天黑了,正適合刺激緊張的追獵遊戲,咱們直接開啟追獵吧。”
眾人的情緒又被提起,轉眼就將剛才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所有人換好運動服,侍者講述規則。
“遊戲分為三個陣營,獵人、野獸、獵狗。其中,獵狗由本場的侍者扮演。以號碼牌1到15,16到31為分界,隨機抽取兩方身份。”
“1號到15號身份為獵人,16號到31號身份為野獸。”
“遊戲規則,獵人進入遊戲後,需要儘快找到獵犬,並簽訂契約。隻有在擁有獵犬之後,才可以追擊野獸。遊戲中後期,獵人可以發起獵狗對決,虜獲他人獵狗,增強自己的攻擊力。”
“野獸的遊戲規則,野獸要儘可能擊殺尚未建立契約的獵人和獵狗。對戰成功聯合的獵人和獵犬時,必須先殺死獵狗,而後擊殺獵人。”
“每張號碼牌擁有內置芯片,號碼牌置於衣服的背部,一旦被手表刷到,便視為攻擊成功,或者契約成立。所以各位玩家注意保護後背。”
“遊戲數據會實時顯示在手表上,不同陣營相距50米時,會發起震動提示,以免玩家錯過目標。”
“遊戲結束時,存活的獵人和野獸陣營存活最多的一方獲勝,若存活人數相當,或者敵方陣營覆滅,則狩獵最多者單獨獲勝。”
“現在,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