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一聽她如此說,信以為真,當即便讓人套了馬車送她去梁府。
梁秭冉的母親同唐玉露的母親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早些年嫁給了梁敬軒,如今也是同知夫人了。
唐玉露同這位表姐往來並不多,但這些年唐家絲綢生意紅火,常常往梁府送些上好的絲綢料子給府中女眷做衣裳,銀子打通了路,姐妹兩才能有機會偶爾小聚一下,不然梁府嫡女怎麼看得上她這種商戶之女。
唐玉露坐在搖晃的馬車中,腦子裡飛速運轉,如今她也要兵行險招,但願能有所收獲。
兩邊事情進展得都不順利,駱秋也沒有坐以待斃,唐玉露那邊暫時指望不上,她還得從莊子上的婦人們下手。
連著幾日她又走了幾個莊子,大致同第一個莊子情況差不多。
要想改變她們的想法,單憑她一張嘴可能不太行。
夜裡翻來覆去,冒出個另類的想法。
若是她一張嘴不行,是不是借張嘴效果會不一樣?就像當初讓‘不曰先生’講迦南伽的故事那樣。
她越想越激動,後來索性不睡了,將近日裡去過的還有沒去過的莊子都畫在紙上,又分彆對應去過的莊子標記上那些對她還算客氣的婦人。
第二日照例等到未時帶著包袱出門,她這回目的明確,不著急賣月潔紙了,隻需要將莊子上婦人們的性情打探清楚,再細細思量哪個能為她所用。
計劃上暫時有了突破,駱秋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步履輕快地前去破廟,照舊先換上女裝。
不過當她走到破廟外正準備進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些動靜,但她環顧四周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她進去之後麻利地脫去外袍,剛要解開腰帶,忽然一陣風吹過,伴隨著沙沙的聲音。
這次她覺得自己沒聽錯,一定是有人過來了,頓時寒毛豎起,四顧之下瞧見角落裡有一個破了個大洞的缸,連忙彎腰躬身想要鑽進去,可惜還沒爬兩步就被人從背後大力勒住了脖子。
她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手腳並用亂打亂踢,奈何對方臂力實在非同尋常,她那點兒勁兒根本就是撓癢癢。
當她以為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時,忽然身後的人卸了力氣,緊接著她便聽到有人在翻她的包袱。
“老大,怎麼全是些破布和女人的衣裳,還有一堆黑乎乎像驢糞似的東西。”
“再找找!”勒著她的人厲聲喝道,順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避免她發出聲音。
“老大,是不是在他身上?這裡麵真的沒彆的東西了。”另外一個人也翻了一遍,確定沒彆的東西了。
這時駱秋感覺到身後的人用胳膊夾住了她的兩隻胳膊,一隻手仍捂著她的嘴巴,騰出了一隻手就要摸上來。
這些人不知道在找什麼,但憑直覺,她覺得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她是女子,忽然間她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出一隻手,用儘全力地扒開他的手在上麵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人登時吃痛抽回被咬的手,立刻用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幾乎要將她的下頜捏碎。
駱秋疼得緊皺眉頭,口水沾到了那人的手指上。
“嗬,居然是個娘兒們……”男人蒙著麵,但還是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令人惡心的貪婪欲望。
駱秋渾身一顫,頓時覺得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比死更可怕。
“哈?我說怎麼包袱裡有女人衣服。”
這時又走過來兩人,俱是蒙麵黑衣。
其中一人目光警惕,在她臉上掃了一眼,提醒道:“老大,不會有詐吧?”
“現在未時正,城外十五裡的破廟,時間地方都對得上。再說平時誰閒的沒事鬼鬼祟祟地來這破地方?彆小瞧了娘兒們,雖說這娘兒們長得挺水靈,也沒準兒就是個麵上光的毒婦。先把這娘兒們帶走,回頭領了賞錢,讓你們都抱著美人兒樂嗬樂嗬。”說罷,男人粗糙的手指還特意從她的臉上劃過,引得一旁兩人也紛紛猥瑣地笑了起來。
然後她就被捆住了手腳,塞住嘴巴,還用一條破布蒙上了眼睛,由其中一人扛在肩上走出破廟。
駱秋能聽到外邊還有望風的人,大約一共有七八人。
扛她的人將她扔到馬背上剛要上馬,突然馬像是受了驚嚇,嘶鳴一聲,猛地抬高了前腿,把毫無準備的駱秋甩到了地上。
而扛她的人被不知從哪裡射出來的箭射中了右肩,血從肩頭噴湧而出,也倒在地上。
很快四麵八方而來的馬蹄聲迅速逼近,將先前的幾人團團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