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心裡盤算著以後的事,還特意數了數聞居遠給她寫的文章,若是按照三日一篇的慣例,如今她滿打滿算三個月之期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那到時候聞居遠還能給她寫將近二十篇左右,好像有些不太夠,反正肯定是多多益善。
而且她還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事情,便是同唐玉露的消息傳遞,如今都是靠著聞居遠,那等他們分開,她要如何同唐玉露互通書信?
想到這些,她想著還是得去探清楚聞居遠的口風。
隔了一日,便拿著聞居遠最近給她寫的齊物論中的首篇去找他。
她將寫好的草紙鋪在案上,偷瞄了案旁的男人一眼,見他正認真地看她寫的字,神情看不出端倪,她的思緒開始飄忽,到底要怎麼試探才能讓這陰晴不定的男人沒有察覺呢?
而聞居遠端坐在椅子上,看似在仔細檢查她寫的字,鼻端卻總是若有似無地飄過來一股很淡很淡的桂花香味,攪擾的他根本靜不下心來。
他狀如無事地問了句:“你…抹了什麼?”
駱秋還在苦思冥想該怎麼開口,被他冷不丁的一問,差點兒沒反應過來,抬起手聞了聞,才恍然大悟,這幾日她想起來就會在自己的手上塗一點馮楚橙給她的麵脂還有手脂,不過這可不能讓他知道,於是胡謅道:“哦,是…我自己買的手脂。”
聞居遠忽地抬起頭,朝她瞥了一眼,隻見她雙頰粉裡透紅,如凝脂暖玉,潤澤光滑,比前些日子的氣色更好。
他也知道她這段時間根本沒閒著,整日忙著做東西,還要抽空習字,看著倒是還挺精神的。
不過他並不了解女子用的胭脂之類的東西,倒也知曉女子都愛用,沒想到她也不例外,可…又覺得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你舍得?”
駱秋怔了下,心虛地在背後摳著手指頭,“怎麼不舍得,我買最便宜的。”
“要多少銀子?”
駱秋沒料到他問得還挺詳細,可她又沒買過那東西,而且事先也沒想好價錢,隻好裝傻道:“啊?”
聞居遠抬起頭又瞥了她一眼,“我問你買那手脂需要多少銀子?”
她飛快地想了下,猶豫道:“一百文…”
聞居遠挑了下眉,心道這小騙子又開始騙人了。
雖說他不了解女子用物,可卻也知道京中那些大家閨秀每月的月銀大概是多少,那些胭脂定不會比月銀少。
不過他也不打算拆穿她,她撒謊多半又在盤算什麼。
又或者…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駱秋見他剛剛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轉眼好像想到了什麼好事,竟在那邊偷著樂?
難道是察覺到她說的是假話,覺得好笑?
“聞公子,怎麼了?”
聞居遠也意識到自己的心猿意馬,忙拉平了嘴角,“沒什麼。”
駱秋覺得他今日心情應當不錯,時機正好,試探道:“聞公子,我想了想,滿打滿算離我搬出去也就兩個月左右了,我還想再多學一些,所以咱們現在這三日一查能不能改成兩日,我也能多學一些?”
兩個月…搬出去,這幾個字猶如落石朝他砸過來,頓時將那些不該生出的旖旎砸飛了,他恢複了幾分清醒,轉瞬又被她說兩日一見擾亂了心緒,“你當真覺得三日一查時間太久?”
駱秋忙點點頭,“嗯!我其實是怕公子覺得麻煩,我覺得一日都久,有句話不是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現在覺得就是這種感覺!”她說的無比坦蕩,根本不知最後這就話引起聞居遠內心多大的震蕩。
他麵皮微微發燙,耳根子先紅了起來,“你…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