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秋蹙了下眉,看他神情古怪,耳尖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身體似乎也緊繃起來,她不由地懷疑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讓他能成這樣?
常聽話本裡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難道不是這麼用的?
既然他如此發話,她還有事求他,自然不敢反駁,虛心道:“哦哦,公子教訓的是,我以後不亂說話了。”
聞居遠餘光瞥見她乖巧地點頭,那股子桂花香氣似在他心頭上點了一把火,幾乎要將他殘存的理智燒成灰燼。
她終是要離開的…而他也有未完成的事情,還是不要牽扯更深。
他將手掩在袖袍之中,用力地握了幾下,“那便兩日吧,每日一個時辰,你就在這裡習字,我可從旁教你這其中之意。”
“真的?”駱秋眼睛一亮,沒想到他今日這麼好說話,“那我幾時來呢?”
他略一思忖,道:“酉時吧。”
不算太晚,剛好用晚飯時。
“好,都聽公子的。”駱秋笑著揖了下,第一個目的算成達成了,接下來還有件事,趁著他今日尤其好說話,她趕緊抓住機會,“聞公子,其實我還有件事…”
“講。”聞居遠沒發覺自己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我想問公子朔州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你是想問梁敬軒?”
“對,我擔心以後和唐二小姐通信,會被梁黑豆盯上。”
“不必擔心,自江夔到朔州沿途都有我留下的暗樁,且我的人都是可靠的。”聞居遠想也沒想,便將如此私密之事合盤脫出。
當然駱秋根本沒有打探他這種機密的意思,她關注的點在彆處,含蓄道:“聞公子,我曉得你的人肯定出不了問題。隻不過…我也不能總麻煩你…能不能請公子給我指點一二?讓我好避開梁敬軒,我現在是山高皇帝遠,可唐二小姐還在朔州,我不能害了她。”
聞居遠這才意會到她的真正意圖,原來還是在為離開做準備,其實她說的也對,可就是忍不住心裡覺得不痛快,語氣自然冷淡下來,“沿途驛站的人你照樣可用。”
“會不會太麻煩公子了?”駱秋自然不想到時候還被他拿捏,雖說是可用,可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她還是早做打算為妙。
聞居遠聽她言外之意是不想再用他的人,氣得冷笑一聲,“怎麼?這就要卸磨殺驢?”
駱秋嘴角一抽,見他果然又變了臉,堆著笑臉立刻道:“哪敢啊…而且聞公子…你也不是…驢。”
長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她可不能瞎說。
聞居遠一時語塞,她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套他的話罵他。
“我絕無此意,真的是怕給公子添亂。”駱秋見他麵色不善,趕緊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
小騙子!聞居遠在心裡如此提醒自己,可還是不免被她的話軟化,他冷哼一聲,“那便繼續用著吧。”
看來這事目前無解…駱秋臉上的笑有些僵,這人真的是喜怒無常難伺候。
她不用他的人,他還不樂意了…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會以後還要插手她的生意吧?
“愣著做什麼?”聞居遠已經把她寫的不好的字圈起來遞了過去,“拿回去再練練。”
駱秋接過來,又朝他伸手,“那今日公子給我寫的字呢?”
聞居遠碰了碰鼻子,“還沒來得及寫,等晚些時候,你再來拿。”
駱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可真是稀罕事,往日他就算再忙好像也不會忘記寫,不過既然人家這麼說了,她照辦就是。
“好,那我酉時過來?”
聞居遠微點了下頭,無人發現他左手邊壓了張早已經寫好且晾乾的文章。
酉時還未到,駱秋淨了手,又抹了一些手脂,然後不慌不忙地從抄手遊廊走到正廳。
恰好碰到非昨在叫人布菜,見她走過來了,不客氣地擋在門口道:“你怎麼又來了?”
駱秋心想你以為我一天閒的沒事乾,想來看你家公子那張時不時就陰沉的臉?
她假笑了下,“小非非,我也不想總是叨擾你家公子,可沒辦法啊,誰讓是他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