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安靜了許久,還是駱秋先平複下來,一遍一遍地重複告訴自己剛剛就是個意外。
她摸著自己似乎滾燙的胸口,按捺住激烈又莫名的心跳,還有那種奇異微妙的感覺…偷偷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道:“聞公子…我想問你一件事。”
聞居遠清了清嗓子,移開了些距離,強裝鎮定:“你問。”
“你還記不記得那日我在彆苑外的牆根睡著了,後來是你找人把我抬回去的,可…是誰把我放到架子上的?”駱秋低垂著眼皮,臉上紅暈未褪,看起來竟有種嬌羞之態。
聞居遠先是一愣,緊接著整張臉都紅了個徹底,第一次緊張得都有些結巴,“這…自然…是有人將你放上去的。”
駱秋仍是低著頭,聽到他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頓時心如明鏡,不知為何剛壓下去的那抹異樣又湧了上來,她低低了應了聲嗯,沒再繼續追問。
恰好這時非昨已然找來了今日抬竹架子的兩人,一進門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試探著問了句:“公子,駱公子…”
“你們下去吧,她自己走回去。”聞居遠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立刻要把人趕走。
非昨納悶地撓了撓頭,衝兩人揮手,退了出去。
駱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聞居遠卻是惱羞成怒,一道凜然的目光衝她射了過去,“笑什麼?”
駱秋此刻絲毫不畏懼他外強中乾的嗬斥,仍是嬉笑如常道:“聞公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不過你放心好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保證守口如瓶,不會壞了你的清白。”
聞居遠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理睬她了。
駱秋彎彎的嘴角慢慢拉平,扶著手杖一點一點地挪出了正廳。
等她從抄手遊廊走回琅玕軒,心裡掀起的漣漪也終於歸於平靜,了無痕跡了。
唐玉露此次來信,仍是像上次一樣,照例給她裝了銀票,並且還附上了這兩個月的賬目明細,最後才是兩頁不短的書信。
信中先是將她上次交代莊子上的事情說清楚了,那五家佃戶的女子確實不負所望,不僅將她留下的三張月潔紙都賣出去了,而且每張紙還相應提高了一文的價格,唐玉露按照她之前與那些婦人商定好的,付給了她們相應的報酬。
那五人見有錢可賺,自然更加賣力,紛紛主動要求再多賣一些,這樣一來她們也能賺得更多。
唐玉露這一個月走了不少不同的田莊,又增加了一些人手,而且因為這件事經過梁府插手,擺到了明麵上,唐父雖一開始極力反對,可拗不過她就算絕食也要做這事,何況這裡麵賺得的銀錢還有梁府一部分,唐父最後隻能妥協。
如今唐家上下的態度也漸漸變了不少,唐玉露不但拓開了莊子的售賣範圍,還增添了人手,眼見著生意是越來越好了。
駱秋數了數這次的銀票,對上唐玉露特意給她注明的賬目,心下了然,這個傻姑娘生怕她吃虧,竟給了她足足兩成的利潤。
除去給梁家的五成,那唐玉露自己就隻剩下三成。
她心裡又甜又暖,連忙找了紙寫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