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被她這麼一說,連忙去屋裡找了兩個小杌子,一個給駱秋,另外一個自然是給排在第一位的女子。
然後他看駱秋眼色,便讓那老夫婦都各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他也趕去田莊繼續收苧麻。
駱秋不知該如何與女子,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個個驕矜的女子相處。
她隻短暫的和唐玉露相處過一段時間,而且最初估計唐玉露對她還帶著一點點被帶偏的喜歡,因此相處起來毫無壓力。
可眼下,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女人,光是被她們盯著看,她就很有壓力。
好在她臉皮厚,饒是被盯了許久也不見臉紅,隻是些微有點兒尷尬。
“這位…小姐,不知如何稱呼?”駱秋撓了撓脖子,拿眼輕輕瞥了一眼坐下來的女子。
隻見她指甲上染著粉紅色的蔻丹,嘴唇微微嘟起,也是相同眼色的唇脂,身上亦是粉色織錦百花裙,瞧著就是一副嬌養出來的模樣。
那女子還未開口,她身後的女子倒先一步鄙夷地笑出聲來。
駱秋拿眼一掃,後麵站著的女子亦是盛裝打扮,就是長得…差強人意,一笑就露出歪七扭八的牙齒,讓人看著就想把她的嘴給封上。
“果然是粗鄙不堪,就這樣的,幸虧遇上了羨君公子,也多虧羨君公子素有助人為樂的美名,否則怎麼會讓咱們來此?”
她說這話的時候,下巴抬得高高的,生怕彆人看不到她脖子上那一串紅珊瑚項鏈,而再回過頭來看駱秋時,眼睛簡直都要長到頭頂上了,用鼻子哼哼道:“這位是咱們江夔李知州家的小姐,你也配知道李小姐閨名?”
前麵坐著的女子輕輕拉了下那位歪牙小姐,好似在勸她彆太過分了,其實眼神裡流露出的輕鄙之意也不遑多讓。
而在歪牙小姐說了這一番話後,排在後麵的女子們都紛紛露出了或得意,或不屑,或放鬆的神情,看駱秋的目光也從嫉妒變成了輕蔑。
駱秋真想給她一拳頭,把她那兩顆歪七扭八的大白牙給打正了。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而已,畢竟她的拳頭也沒那麼硬。
她低下頭用舌頭拱了拱後齒槽,把心裡的怒氣都壓了下去,才重新抬起頭來,擠出個難看的笑來,“這位姐姐說的對,我不過就是個鄉野丫頭,做點小東西賣了糊口度日,怎能與各位金尊玉貴的小姐們相比,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喏,這就是羨君公子要你們找我買的東西。”
說著她打開了其中一個包裹,將月潔紙拿了出來。
那些閨閣小姐們紛紛伸長了脖子看了過來,還是那位歪牙小姐率先出聲道:“這是何物?看著像是普通的麻布。”
此時恰好日頭升起來了,駱秋從中抽了一張迎著太陽光,讓她們看個清楚。
“這的確是布的一種,可卻是和市麵上任何一種布都不同,它比尋常的布料要柔軟的多,而且還保持了紙張良好的吸水性。”
“那這又有何用?”有人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問了出來。
駱秋微微收回手,垂著眼皮,故意不看她們,儘力讓自己表現得羞怯一些,以免嚇到她們,低低地說道:“這叫月潔紙,顧名思義…”
“啊?”
後麵的人聽不到她忽然放低的聲音,蠢蠢欲動地朝她圍攏過來。
就連離她最近的李小姐,都快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
駱秋心知當眾戳破很容易造成像唐玉露第一次在家中辦賞菊宴那樣尷尬的場景,於是趁著眾人好奇心正濃,便直接附耳在最前麵的李小姐旁,低聲快速交代道:“李小姐,這東西其實就是當月事布用的,四文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