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本就不願去爭搶,去了幾次之後便對崇靜皇後說以後都隻一心讀書,學著處理政務。
崇靜皇後逼問之下,才得知原來鳩占鵲巢,七王也學的和他那個娘一樣德行,非要將他們母子逼上絕路。
後來過了不久蓉妃又懷了一胎,當時太醫院醫正說此胎懷相很好,應該又是一個小皇子,可沒想到最後會落得一屍兩命的結局。
再到後來,獻皇帝痛失愛妃,便一蹶不振,沒過幾年就薨逝了。
先皇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加上崇靜皇後母家的支持,自然順理成章登上了皇帝之位。
崇靜皇後對蓉妃恨之入骨,對七王也視為眼中釘,一心想要皇帝除之而後快,但先皇念及手足之情,且在獻皇帝賓天時七王曾抱著他痛哭流涕,說當初不該為了想要獲得父皇疼愛搶了皇兄風頭,如今想來十分後悔,便對七王起了惻隱之心,但為了顧忌朝臣和母後,就讓七王當了個閒散富貴王爺,雖沒有實權,至少能保證榮華富貴一生。
先皇薨逝後,由太子繼位,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而七王作為皇帝的親叔叔,一直安分守己,在京城裡養鳥鬥雞,看似與世無爭,可誰又知道他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如今聞清明將塵封往事一一道出,還說早在十數年前,先皇尚在位時,聞鬆柏就曾上奏密告七王柴墉暗地裡豢養私兵,意圖不軌。
先皇派了人去查,結果卻提前走漏了風聲,竟是了無痕跡,什麼也沒查到。
而七王還得知了此事,特意身披孝衣,對豢養私兵隻字不提,隻是一味求皇帝發配他去守皇陵。
朝中那些文臣則開始紛紛上書,暗戳戳地講了一通仁義禮智信,其實就是指責皇帝不顧手足之情,非要對自己的親兄弟趕儘殺絕。
其實先皇本就有一點兒疑心,並沒打算真的讓七王去守皇陵,可見朝臣中竟有這麼多為他說話的,才覺出事情不妥,便暗地裡吩咐聞鬆柏去繼續追查,後來卻因聞府出了事,就連聞清明都卷了進去,聞氏已經不適合插手徹查此事,先皇無奈之下將此事交給了大理寺。
最後自然是水過無痕,什麼也沒查出來。
後來聞鬆柏當了內閣首輔,七王行事越發謹慎,時隔多年追查起來也十分不易,不過聞清明卻知道七王當年的確與鯨洲幫的幫主奚紅岩相識。
可至於他們如何結識,聞清明卻沒有明說。
這一係列的事情說完,聞居遠和徐禹保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徐禹保捋了捋稀疏的胡須,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奚紅岩當年沒有入鯨洲幫時,曾在京中逗留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是那時同七王搭上的。”
聞居遠卻一臉的不理解,“七王雖說無實權,可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麼會輕易與奚紅岩相識?”
說到這裡,徐禹保老臉不禁一熱,想起當年的荒唐來,他虛握著拳頭輕咳一聲,“其實奚紅岩當時在京中小有名氣…她是個名妓。”
“什麼?”聞居遠頭一次覺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堂堂鯨洲幫第一海盜幫幫主竟是個名妓?
徐禹保慢慢給他解釋道:“奚紅岩祖上也曾是讀書人,雖官職不大,但她好歹也是識文斷字的閨秀,可後來命途多舛,家道中落,無奈她才被賣到了青樓,不過聽聞她脾氣不好,拒不接客,被打了無數次,脫了一層皮也不鬆口,後來不知是誰使了銀子,才讓她免於皮肉之苦,還讓她像養在青樓的貴女一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但如此,她作的畫栩栩如生,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惟妙惟肖,也因此在京中名聲大噪。”
“如此說來,這奚紅岩的確是個不簡單的女子。”
既會作畫,又會兵法,短短幾年間就將鯨洲幫治理得有條不紊,且紀律嚴明。
聽說在鯨洲幫還有條規定,絕不許欺辱女子,或許這和奚紅岩當年在青樓的經曆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