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婭惠見她反應有些大,忙擺了擺手,“駱姑娘放心,我保證對你的身份守口如瓶。其實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就是在那日陸家的裙幄宴上聽小薇姐姐說的。”
“李小姐為何會與你說起我的身份?”駱秋嗅到了一種隱秘又危險的氣息。
周婭惠愣了下,回想起那日陸筎歆被她氣得差點當場趕人,可轉瞬又被她說服,兩人單獨去尋了地方敘話,也就是那時她對駱秋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便問了李知薇。
結果沒想到居然從李知薇的口中得知原來一直以來,根本沒有什麼妹妹,自始至終都隻有駱秋一人。
她有些不自在地攏了下耳邊碎發,“我見陸小姐對駱姑娘…無可奈何,就對姑娘十分敬仰,便問了小薇姐姐,至於她為何會知道姑娘的身份…我也不清楚。”
駱秋越發覺得事情可能不像表麵看起來這樣簡單,又問:“除此之外她當時可還與你說了什麼?”
周婭惠搖了搖頭,“當時人多嘴雜,也不便多說。”
駱秋默然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同徐公子其實並不熟稔,他與我也不過是以利相交。”
“以利相交?”周婭惠忍不住驚聲道,“駱姑娘可知為何徐公子會有羨君公子的名號?酒罷欲分手,羨君行若仙,這兩句就是當今聖上賜字時,借李舜臣喻徐公子的詩。”
駱秋早在朔州被唐玉露拆穿時就聽到過這首詩,不過她並不明白其中的詩意,而且這和她認識徐懷久有什麼關係?
“嗯,這個我知道。”她淡定如常。
周婭惠卻瞪大了眼睛,“駱姑娘既知道,就應該明白徐公子他是最不喜和銅臭扯上關係的?”
駱秋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嘴角,“可偏偏徐公子就是看我渾身上下隻有錢財可圖,才答應和我同流合汙,你也不必把他想得太超凡脫俗,誰說他不喜黃白之物?你們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她這話一出,周婭惠直接啞口無言,愣是呆滯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駱秋知道自己語出驚人,不過她對著這滿口獠牙硬裝小白兔的人也說不出發自肺腑的話來,隻能胡編亂造了。
可眼下她覺得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麼重要信息,就像周婭惠無意間透露出來的。
“周小姐你再仔細想想,那日裙幄宴李小姐除了同你說了這些,沒有彆的了嗎?”
周婭惠見她還不死心,明擺著就是覺得這裡麵還有貓膩,她便也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又想了想,忽然間她腦海裡閃過一個瞬間,“對了,的確還有件事!”
駱秋頓時覺得有戲,忙問:“什麼事?”
“裙幄宴上,徐家公子將你私下帶走,後來小薇姐姐說她要小解,便也跟著出了朝暉堂,後來等她回來時,她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但她的眼神又很奇怪…”
駱秋後背一涼,道:“她去了多長時間?”
周婭惠見她神情緊張,也跟著有些緊張,“約摸有半柱香的功夫。”
半柱香,正好是徐懷久那個混蛋刻薄她之後又……
原來如此!駱秋臉色一變,她終於知道為何李知薇沒有出現了,她一定是尾隨他們出去,看到了徐懷久對她做的事。
駱秋霍地起身,“周小姐,我還有事,先告辭一步。”
周婭惠不知她為何反應如此大,還沒來得及說月潔紙入股事宜,看著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目瞪口呆。
駱秋從周府離開,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李知薇如果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一定會覺得自己在騙她,說不定還會聯合陸筎歆又做出什麼陷害她的事情,她不能毫無準備,乖乖等著,她得想辦法…
她正全神貫注地想著該如何,全然沒留意身後,早有兩個人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從白虎坊抄了近路準備回小院,走到僻靜處,才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為時已晚。
她都沒弄清楚自己是如何被捂住了嘴巴迷暈的,最後在喪失意識之前,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不過腦袋裡一片混亂,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等駱秋睜開眼睛醒過來時,整個人被捆成了粽子,就像在朔州被綁起來的那次一樣。
不過這次可沒那麼好運,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應該是在柴房裡,空氣中彌漫著潮濕陰冷的氣息。
她的嘴被封住了,手腳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
從窗戶縫裡透出一縷很微弱的光線,恰好落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那上麵擺滿了各種看起來就很駭人的東西,像是大牢裡用來嚴刑逼供的刑具。
她費力地伸著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突然瞥到了地上有幾滴紅色的血,似乎已經乾涸了,但她卻聞到了血腥味。
一股深深的寒意從後背慢慢爬上來,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是吧…每次都讓她遇到這種要命的事情。
腦子裡已經想象到千百種折磨人的法子,雖說她是皮糙肉厚,以前也經常挨打,可眼前這陣仗,瞧著不出點血是不可能了,然後她便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