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昨這才去開了門,竟是一臉驚慌失措的齊老三。
聞居遠一看到齊老三幾乎下意識地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還不等對方開口,便有些等不及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齊老三一臉愧疚,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公子,駱姑娘…她不見了。”
聞居遠瞳孔一縮,連聲音都變了,“你說什麼?”
齊老三將昨日駱秋不到未時出門,結果整整一夜未歸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原本他應該是寸步不離地跟著駱秋的,但由於出門前駱秋特意換上了女裝,還交代過她是要去拜訪周千戶家的那位小姐,而白虎坊皆是一眾江夔官員府邸所在的坊市,十分安全,所以讓他不用跟著,就在玄武坊等著她即可。
誰能想到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駱秋竟會當街消失。
他從未時一直等到了亥時,一直都沒等到人,又在白虎坊各處都仔細搜索了一遍一絲蹤跡都沒發現,然後抱著僥幸心理想著駱秋是不是已經回了小院,於是折回去特意確認了一番,結果人的的確確不見了,他這才連忙來稟報。
聞居遠聽完她說的經過,心裡大概有了個底,至少暫時看來這件事與陸知廈沒有關係,他應該不會做這樣明目張膽卻又愚蠢至極的事情。
“非昨,拿上我的拜貼去一趟周府。”他沉聲道。
既然人是從周府出來後消失的,勢必要從周府查起。
而且他隱約覺得駱秋不會無緣無故去找周家小姐,一定是有事相商。
非昨知道駱秋對自家公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二話不說,拉起跪在地上的齊老三就走。
很快周舒白就親自登門,且按照聞居遠拜貼要求帶上了自家閨女。
周舒白區區一個百戶,平日裡連李家的知州府都進不去,更彆說是像聞居遠這種名門之後,雖說聞鬆柏暫時被革了職,但聞家還有隗江王,還有數不清的聞氏學子。
因此他一見到聞居遠的拜貼,沒等人上門,親自便來拜謁了。
而且他還存了個心思,這聞居遠指明了要見他家的女兒,莫不是……
至於周婭惠更是驚喜非常,畢竟她在陸家裙幄宴曾隔著屏風略略瞥過一眼聞家的這位籍風公子,比羨君公子的風姿更勝一籌,若是能得了此人青眼,到時候看李知薇還有陸筎歆還怎麼在她麵前頤指氣使?
父母二人各自懷著心思被引了進去,隻不過經過抄手遊廊,周舒白就被攔住了。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一身玄衣且佩刀的侍衛根本不敢說話,隻是唯唯諾諾地朝自家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見機行事。
周婭惠也有些忐忑,但心中又篤定了富貴險中求,便小步跟著侍衛進去了。
周婭惠被帶到了正廳旁的一間小屋子,非昨一臉冷漠地給她掀開簾子,甚至都沒說一句話,隻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周婭惠微紅了臉,低眉斂目地走了進去。
聞居遠坐在右側,聽見動靜後,微微朝她點了下頭,不等她開口便直接問道:“周小姐昨日可是見過駱姑娘了?”
周婭惠有些緊張地扭著手指,故作矜持地一揖,“聞公子,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否不妥?”
聞居遠卻沒耐心聽她矯情,冷淡道:“周小姐,你來的時候想必已經經過令尊的同意了,而且我沒有多餘的時間,請周小姐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周婭惠被他懟得一時羞憤,但敢怒不敢言,隻好訕訕道:“駱姑娘確實昨日來過府上。”
“何時去的,又是何時離開的?”
“未時兩刻左右來的,快到未時末離開的。”
也就是說從昨日未時她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聞居遠皺緊了眉頭,又問:“她為何找你?”
周婭惠猶豫了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與駱姑娘在陸府的裙幄宴上商定好了…要一起做生意,還有李知州家的李小姐,可是那位李小姐答應了駱姑娘要去找她,結果駱姑娘等了她兩日也沒見到她人,所以昨日駱姑娘就來找我想讓我從中幫忙傳個話。”
她邊說邊打量聞居遠的臉色,心裡隱約覺察到這位駱姑娘不可小覷。
聞居遠從她的話中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敏銳地看向她問道:“你與那位李小姐相熟?可知道這裡麵的原因?”
周婭惠被他突如其來的目光嚇得低下了頭,之前那種不切實際的想入非非頓時煙消雲散,惶恐不安地囁嚅道:“也算不得相熟,隻不過是聽到了一些傳聞…”
“什麼傳聞?”
“就是關於徐家那位羨君公子的,李知州似乎去徐家提親,好像被徐家拒絕了。”
聽到這裡,聞居遠忽然有種詭異之感,“當時駱姑娘聽了之後是何反應?”
周婭惠想了想,當時駱秋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她說到後來,駱秋的反應有些奇怪。
“駱姑娘好像不怎麼在意這件事,倒是聽到李小姐在她和徐公子離開宴席也離開了一段時間有些詫異,她當時聽完就立刻說有事要走。”
果不其然!聞居遠又想起了那晚駱秋奇怪的舉動,還有她有些淩亂的妝發,紅腫不堪的嘴唇。
“當時李家那位小姐因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