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宮裡的太醫院沒少用,這些貓膩都是自己當了貴妃後,才從相熟的太醫嘴裡一點點撬出來才懂得當年這些道理。
內院裡滿是腥氣的齷齪事兒,血淋淋的教訓。
這人真是該死!
陸霜衣:“張大夫且慢。”
眾人一時紛紛扭頭看去,卻見陸霜衣坐在蘇氏的床榻邊,目光清冷的望著正要離去的張府醫。
整個房內的時間都像停了那麼一瞬,府醫心下一緊不知對方是個什麼意思,隻趕緊回身恭敬的低下頭應了一聲。
眨眼後一抹擔憂的神色浮上了陸霜衣的眼眸,甚至眼眶裡都含著淚光,“張大夫,我母親的病當真不打緊麼?”
隨著她輕聲開口,室內的氣氛像是破冰了一般陡然鬆動了,似乎那股無形的壓力消散了一般,這一句瞬間叫府醫不由鬆了一口氣。
府醫:“大姑娘莫要太過擔心,夫人隻是偶感風寒罷了,吃上一劑藥多休息些日子,自然就能痊愈了。”
陸霜衣:“可隻是個頭疼腦熱的風寒,怎麼母親身子老是不見好啊?”
府醫聽著這稚氣之言,一時真覺得自己方才那抹心驚太過小題大做,隻不過略微低頭,他卻錯過了陸霜衣眼中的殺意。
府醫:“人食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夫人體虛,切記不可太過勞累了。”
體虛的人不能勞累,這勞累的辛苦自然便隻能旁人受著,中饋之權不就是這麼被分出去的麼。
陸霜衣心底裡一陣冷笑,而麵上卻是一副受教的模樣。
謝氏:“是喃,夫人好生休養就是,妹妹我皮糙肉厚的不妨事,一定儘心替夫人打理好府裡。”
笑盈盈的看著府醫出門,謝氏端過手邊的茶押了一口,甚至不慌不忙的接了一句。
可方才還一臉笑意的陸霜衣此時眼神再次冷了下去,張口便直接訓斥了上去。
陸霜衣:“謝姨娘最近可越發逾越了。”
被個小輩這般頂撞,謝氏的笑容一時僵在臉上,
可她還沒回過味來,身旁的陸凝煙便直接站起身來朝著對方吼了上去,“大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母親!”
二姑娘自打出生就被謝氏在手心裡捧著,有謝氏撐腰平日在府中蠻橫嬌慣,壓根沒有覺得自己這個庶出小姐與陸霜衣有什麼不同。
突然一聽對方竟然對謝氏不尊,張口便想反駁。雖是維護之言,可這話一出口便是個錯誤。
陸霜衣厲聲嗬道:“你在叫誰母親喃!相府什麼時候換了夫人,我這個嫡出小姐竟然還不知道!”
謝氏被女兒這話嚇得背脊上寒毛都立了起來,還沒拉緊她的衣袖便被她掙脫開,眼見著人已經衝到了陸霜衣跟前,甚至還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了起來。
陸凝煙:“陸霜衣你彆欺人太甚!”
謝氏這戲看得有點慌了,自己女兒怎麼突然下場參了一筆?
今日當真是不宜出門,這一眨眼的功夫兩位姑娘竟然在夫人房裡吵了起來!
可我們的陸太後養尊處優了這些年,哪裡受得了彆人這般冒犯。
陸霜衣從蘇氏的床榻邊站起身,眼珠子都沒眨一下,抬手便是一巴掌摑在陸凝煙白嫩的臉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耳光簡直將陸凝煙打懵了,謝氏更是嚇得眼前一黑,心疼的差點直接背過氣去。
陸凝煙:“陸霜衣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她半張臉立時紅了起來,陸霜衣打得不重,這更多是氣得,眼下她怒氣上湧整個人朝著直接陸霜衣撲了過來!
可這畢竟是長房夫人的院子,一眾奴婢們哪能真叫兩位姑娘打起來。
而錦繡與蓮環卻先上前一步,直接將人遠遠的拖開,那手勁大的嚇人,二姑娘掙紮的十分厲害卻怎麼也脫不開。
陸凝煙嘴裡還不依不饒,叫蓮環一把給捂住了嘴,謝氏連忙奔過去,從兩人手中搶奪女兒,再望向陸霜衣的眼中早已滿是戾氣,而她同樣也盯著對方,冷漠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謝氏:“夫人就這般教育大姑娘的麼?竟然還打了自己的妹妹!”
謝氏不傻,否則也拿不到管家之權,眼下知道避重就先發製人,可她卻小瞧了我們這重活一世陸太後的段位。
陸霜衣:“怎麼?這還不該打?姨娘這是不覺得二姑娘說錯話了?一個姑娘家,簡直不知所謂。姨娘自己沒腦子,沒想到連帶著還教得二姑娘這麼沒規矩。不尊嫡母、謾罵長姐,二姑娘這番言行要叫外麵的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們相府就是這樣不尊嫡庶、不分尊卑。”
陸凝煙被這話慪的差點出血來,“陸霜衣你個賤人渾說什麼!”
陸霜衣:“怎麼?叫著一個姨娘為母親,張口閉口就是‘賤人、蹄子’的姑娘很光榮?往小了說二姑娘不怕自己議親跌份,連帶要害了整個陸氏一族被人瞧不上不說;她也不怕連累父親名聲,甚至禦史台的言官都會參的祖父官位不保麼?”
張了張嘴謝氏憤恨的又將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說實話,她嚇到了。這頂帽子扣的她簡直措手不及。
而正在這時,陸霜衣突然聽見身後一陣響動。她忙轉身去看,卻發現蘇氏竟然暈厥了過去!
陸霜衣嚇了一跳,趕緊奔了過去,“母親!母親!”
眾人連忙圍了上去,趕緊差人去將還未走遠的府醫喚回。
謝氏也嚇了一跳隨即心中又泛起一絲興奮,正想先聲奪人搶占優勢,卻聽一聲利聲的脆響,一個茶盞先砸在她的跟前,碎裂的到處都是。
陸霜衣殺意漫天,出口的話更是咬牙切齒:“謝萬燕!你看你乾的好事!要是將母親氣出個好歹來,我要你償命!”
看著攀咬自己一口的陸霜衣,謝氏隻覺自己嘴邊的話被人給搶了過去,胸口的那團氣血更是上湧,她眼珠子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