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環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下去就朝著這對狗男女狠狠扇上兩個巴掌,此時已經在挽袖子了。
蓮環:“小姐,這事咱不能就這麼算了,回去一定要讓老夫人給您做主,決不允許這不要臉的浪蹄子再待在姑爺身邊!”
陸霜衣一回頭卻麵色如常,反而奇奇怪怪的看了一眼反應這般大的兩人一眼。
陸霜衣:“做主?誰做主?男人身邊鶯鶯燕燕這不很正常麼。我要是去告上一狀,明天侯府就敢將我悍妒的事兒傳得滿大街。‘什麼還未過門喃,就幫著相公料理後院了?’這話你說是我吃虧還是他吃虧?”
錦繡沒有答話,她一早便知道這事不好處理,甚至自家小姐連出麵都不能,隻能這般委屈的在角落裡瞧著。
自家未婚夫在外頭跟其他女人摟摟抱抱,還尷尬的被正主撞見?
傳出去人家隻會說一句世子爺風流,瞧得還不是她家小姐的笑話,說不得能羞的小姐在圈子裡抬不起頭,房門都得關得緊緊的!
蓮環也算轉過了彎,可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來,“小姐!奴婢這就將他們攆出去,免得臟了你的眼!”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竊玉偷香才能最心心念念的,這話果然是真理。
陸霜衣擺擺手,反而笑嘻嘻的說道,“我都不氣你們激動什麼啊,咱再看看唄,你們瞧多有趣兒,這套手段使起來可比謝萬燕賞心悅目多了!”
是啊,再看看唄。
看看自己當初怎會如此粗心,被人黑成那個樣子的走投無路,隻能進宮當太後!
簡直是太慘了!
陸霜衣三人在樓上看著“風景”,卻不知看風景的人也在看自己。
三樓靠著走廊被推開的花窗旁,一襲藏青色衣衫的年輕少年正倚在窗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明媚皓齒,男生女相,臉上帶著大病初愈的蒼白,眼睛卻很是走神,嘴角一抹揚起的笑容,使得他整個人都靈動了許多。
穆燕洵前些日子得了一盒子好看的紫紅色珍珠。
每顆個頭不大卻十分圓潤,得了一個子侄輩的推薦送來翠寰樓。
這裡師傅的手藝的確不錯,整好製上一株珊瑚樣式,用來給青川公主及笄做為賀禮。
他身子一向不好,今日日頭不錯否則他也出不了門。
要不是去彙芳書齋挑了幾本書,碰巧路過翠寰樓,又碰巧想起這一茬,他還真看不到眼前這般趣事兒了。
一旁守著他的親衛看著他坐在風口上一時分外緊張,趕緊拿了一旁的雪狐鬥篷給他披上。
綾肅:“王爺——”
這話才開口,便見自家主子目光都未挪開一分,那白皙的食指壓在唇瓣作出一抹禁聲的動作,而那抹揚起的嘴角沉了下去,眼角卻依舊微微彎著。
綾肅麵色一愣,跟著主子這些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有這般清楚分明的表情。
綾肅順著穆燕洵的視線望向樓下,也瞧見了二樓的三人。
爺一定是在看那姑娘,這個念頭在他打眼的瞬間便確定了。
那姑娘衣著打扮的很是貴氣端莊,可行事卻有幾分乖張在裡頭,抄著手毫無形象的趴在欄杆上興致勃勃的望著樓下。
那姑娘在笑,眼角也是彎彎的,像是一隻憋著壞主意的小狐狸,而眼裡滿是晶亮亮的光!
她身旁兩個丫頭模樣的女子滿臉氣憤,而她卻一臉的狡黠,甚至還拉過一人在對方耳邊了幾句。
而後,那個氣鼓鼓的小丫頭回了雅間,從裡頭端出了兩屜子精致的首飾。
女子在裡麵挑挑揀揀湊了一碟,抬手招二樓伺候的侍女,吩咐了幾聲讓人端了下去。
這時綾肅也注意到了一樓這對男女,女的他不認識,但男的他卻認了出來,那是梁侯府世子梁寬書!
這演的是哪一出戲???
一群人圍觀人家世子爺郎情妾意、恩愛非常?
他們都是些什麼癖好!
綾肅的內心吐槽不止,可瞧著自家爺這滿是興味的神情,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家爺佛係的厲害,對這些“俗事”從來漠不關心,病起來的時候更像是要羽化登仙一般,身上都沒個活人的氣息,整天想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大事,哪裡在意過這些。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轉了性了!
樓下的梁寬書瞧了好些個首飾,又專門翻了圖樣給曲雯霏定一支慧蘭扶花鬆枝鑲黃玉的步搖。
取意是白居易的詩,“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自然逗的曲雯霏開心不已,當然還有首飾的價錢,花了足足六百兩。
作為定情信物,曲雯霏也想送點什麼給世子爺,正到處瞧著,便見侍女模樣的人端著一屜子首飾從樓上盈盈走了下來。
而她一眼便瞧中了放在碟子正中那一隻羊脂白玉的玉簪子,跟世子爺腰間的那枚玉佩簡直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