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殺人的案子本就一起惡(性)事件,京兆尹生怕傳到皇上耳中再惹出什麼亂子,緊趕著將事給辦了。
案子明麵上是結了,那夥刺客再次被定性為流匪,私下卻還在追查著身份。
卷宗大抵上內容不過是京中管製甚嚴流匪隻能漏夜逃竄,青樓女子違反宵禁正好撞上,這才丟了性命。
既然流匪已死,也就結了案,而城衛營裡那兩兄弟剿匪有功,往上升了一級,這會兒文書才呈報給吏部,隻等正式存檔便算是皆大歡喜了。
出了事總得有人擔著,藏春閣便因管教不嚴,縱容姑娘違反宵禁等罪責被京兆尹罰了銀子,雖然東家有後台沒被傳喚,可管事的吳媽媽這會兒還被拘在牢裡,沒給放出來喃。
眼見萬鬼樓的分舵是沒了,東家知不知道這裡是分舵也還兩說,隻是死了人的地方離家門口這般近,都是求個樂子的誰去討這晦氣對不對。
青樓是怎麼也開不下去了,陸霜衣使了把力,叫了暗衛上門去收店價格壓的很低。
官府備案過了戶這會兒算是將店辦了下來,而陸霜衣成了藏春樓名正言順的東家。
下了車踩在青石板鋪作的地麵上,陸霜衣抬頭看著四周的景色滿是興味。
大約寓意是留住客人吧,垂柳街顧名思義便種了不少的柳樹,隨風飄蕩著很是好看,枝頭上還掛著些許點綴的紅燈籠。
陸霜衣看著河水倒影著綠油油的翠柳,碧綠一色實在賞心悅目,心情更是說不出的愉悅。
“‘一簇青煙鎖玉樓,半垂闌畔半垂溝。’人說‘花街柳巷’,沒想到還真是副不錯的景致喃!”
蓮環點了點頭深以為意,眼睛好奇的左右張望著,之前還有些遺憾沒瞧見藏春閣是個什麼地方,沒想到這才三日,這便是自家的地盤了!
本就從來沒來過的地方,蓮環瞧著什麼都覺得新鮮,還是裝進兜裡的,更是滿意的不行。
而錦繡卻是有些手足無措,總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怕挨著哪碰在哪,周圍路過的每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們一般,很是不適。
錦繡:“小姐,我們還是走吧。”
陸霜衣大步向前搖著手中的團扇是邊走邊笑,“怎麼,怕了?之前就說跟著我,肯定吃香的喝辣的。鳳鳴酒樓你們去過了,今兒就帶你們長長見識,瞧瞧咱們京城的姑娘有多美!”
一眾丫鬟追在身後,而陸霜衣已經提著裙擺跨進了藏春閣的大門,搖著團扇看著四周連個人影也沒,她嬌(嚷)的喚了一聲,“姑娘們!還不快出來接客!”
聽著這般浪(蕩)的話語,錦繡被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一旁的蓮環也不由尷尬的咳了咳,倒是飛花與滿袖早知道陸霜衣的主意,這會兒知道當作沒聽見一般,耳骨卻也是紅彤彤的。
吳媽媽還被拘著沒放出來,龜公是東家的人也跟著跑了路,這會兒店裡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聽著這道女子的呼喚,一個個嬌俏的從房裡探出頭來,想瞧一瞧到底是哪位嬌客敢在這青天白(日)的,這般明目張膽的逛她們這藏春閣!
“喲!哪來的花轎姑娘,臉蛋跟水做的似的,莫不是來咱這閣子尋你相好的情哥哥?”
“嗬嗬嗬,人家的情郎難道被你藏屋子裡了?正主上門你個騷蹄子還不快將人送回去,小心一會上來打破你的臉,還扯壞你的衣衫遊大街喃!哈哈哈哈——”
“哎喲,扯破衣衫那不是叫人白白看了去?要是遊街我得換身衣衫,那條露肩掐腰的裙子半遮半掩才正好喃!嗬嗬嗬嗬!”
“……”
樓上的騷話一個接著一個,簡直羞得一眾丫頭滿麵通紅,而陸霜衣倒是覺得有些稀奇了些,平日宮裡那些(床)笫間的(浪)蕩話,原來是這般被姑娘們直接掛在嘴上的!
隨著一個個姑娘們的出現,整個大廳裡簡直是香氣撲鼻,樓上二十來個姑娘環肥燕瘦那是各有特色,哪怕姿(色)稍差一些的,也是靠著妝容給自己加分不少。
陸霜衣站在大廳正中,一字未發,就這般昂著頭眼神掃過每一個人,可隨著那銳利的目光以及,洶湧而來的氣勢,這些慣會看人眼色的青樓女子漸漸的閉了口。
樓上的人流中突然被人分開了一些,一個年紀有些偏大的女子從裡麵冒出了頭。
脂粉蓋著瞧不出具體的歲數,可眼尾與頸部的細紋是遮不住的,連眼神也比那些年輕的姑娘來的沉穩了許多。
她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身後一眾的姑娘也隨之跟著,來到樓下時候就這般立在了陸霜衣跟前,上下好好的看了看對方,這才端正的朝著陸霜衣福了一禮。
“奴家秦青見過姑娘,敢問姑娘可是這藏春閣的新東家?”
這話一出四周儼然驚如炸雷,誰也沒想到新東家竟然會是個年輕的姑娘!
而陸霜衣卻不由的揚了揚眉,心底還有些詫異。
這個叫秦青的姑娘的眼力勁兒不錯啊,真當叫她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