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暗罵一聲這老家夥賊心不死,竟然還叫人監視她,陸霜衣挑眉一個眼刀掃了過去。
“咋地?這才到手您就惦記上我手裡的姑娘了?陸相爺您還能再不要臉一些麼?”
陸相不過隨便一問,誰知道這小妮子這般不經逗,還給他來了個炸毛。
陸岐山感覺這丫頭重活一回除了腦子好使了許多,卻也失去了當初天倫的樂趣,當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端起茶押了一口,語氣更是幾分嫌棄,“你現在可不是陸太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當老鴇子的名聲,可比你那勞什子的才名豔名深入人心。老夫這是在提醒你,彆把自己玩廢了,老夫丟不起這人。”
什麼老鴇子,也太難聽了!聽聽這話,這是一個祖父該給孫女的提點麼?
陸霜衣暗啐一口“為老不尊,賊心不死”,一輩子給皇室當狗腿子的命,自己想要富貴萬分這老東西一萬個靠不住,發憤圖強還得自己親自下場。
白眼瞥了對方一眼,陸霜衣嫌棄的很,“不勞您(操)我這份心,您若是得空,還不如多管管你媳婦才是正經喃。”
“逆子,那是你祖母!”
陸岐山眼皮子直跳,陸霜衣大逆不道起來簡直是六親不認的主。
最近這丫頭簡直是鑽那錢眼裡去了,恨不得將她原來慈元宮裡的富貴給再立一個起來。
這種賺錢的決心,擱陸霜衣眼裡簡直是百無禁忌。
若不是對比她上輩子乾的那些事,眼下已經算是正道,陸岐山簡直要請了家法出來,抽她個一百零八鞭直接打死了。
可若真打死這個逆子萬事大吉也就罷了,想想上輩子,陸太後死前還不忘在穆玄禮與楚曼希之間,種上一顆燎原的種子。
這樣心智的女子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必死的局。
陸相還真怕對方在重生那日就已經給他挖了個坑,隻消自己朝對方下手,就自己把路給走絕了!
兩人如今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下,說是同盟也好,是相互牽製也罷,畢竟這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薄薄的姓氏成了他們眼下站在同一邊的最好依舊。
但陸霜衣將“情”字看的太淡,陸岐山真怕哪一天為了銀錢富貴,這孫女將自己拆成數塊給發賣了。
陸岐山的擔憂不無道理。
任何人都對自己的底牌是有所保留的,陸霜衣也一樣。
她還真計較過陸相知曉自己底牌之後是否對自己形成威脅,利弊之下前者占了上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陸相那張老臉至少還能在仁宗跟前刷上一刷,倚老賣老是個極為不錯的手段。
都是出自陸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陸霜衣不但決定跟陸相站在同一陣營,甚至還想著找點政績出來使使,好提拔提拔自己這個已是位列三公的正一品大員的祖父,讓他更進一步!
陸岐山要是知道陸霜衣這個腦回路,估計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給三公提官職?也虧她敢想!她還真把自己當成權傾朝野的陸太後不成!?
陸霜衣眼中帶著三分薄涼三分譏笑,甚至看向陸岐山的眼中還有幾分狠厲的殺意。
“祖母?她若不是成天想著怎麼將我送進宮去,哀家還真願意跟她演上孺慕之情的戲碼!
可是人家不樂意啊,要拚命在哀家跟前作死吶!你看看這天氣,夜露深重的。一把年紀的人染個風寒怎麼得了,爬起床怕是都不容易喃,估計那時就能消停會了吧?也不知換作陸相如何行事,會不會有更穩妥的法子?”
得,這還沒兩句就被威脅上了,陸岐山也懶得跟她貧嘴了。
老夫人背地裡做的那些事他還是知曉一二的,不成想幾日的功夫,這丫頭連朱薈堂的眼線都埋好了!
陸岐山這會兒又想掀桌了,“滾滾滾,彆叫老夫再瞧見你!逆子!”
揮手連忙將這“報應”趕出去,陸岐山真想眼不見為淨。
陸相又跟陸霜衣發了大脾氣,這樣的事每隔一兩天就得上演一次,原來眾人還替陸霜衣擔心的很,可瞧著她如沐春風臉上還帶著笑意,而陸相對她的青睞並未少上一分,也就見怪不怪了。
陸霜衣前腳剛出書房,守在書房外的錦繡便來到跟前報了一聲,之前自家小姐吩咐暗衛做的事,眼下已經成了。
一時,她笑顏如花,眼珠子裡都有光了。回到自己寒梅院換過一身衣衫,陸霜衣上了車駕,這會兒大搖大擺的又出門去了。
說起來這藏春閣離月闔布莊不遠,不過隔著一條河便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可要過去卻要繞上好些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