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 她滿身光華,浩氣長存(1 / 2)

太後封王 禁中非煙 4027 字 11個月前

工部尚書收到了梁侯的示意,這會兒往外擴了一步,出列了。

李豐茂:“陸姑娘,本官可聽說你這買賣做的大喃,好好的田地都不種了,要下麵一眾的莊子佃戶,都去跑去乾什麼勞什子的養蠶養桑的。

這田裡無穀,百姓吃什麼?說什麼持家有道,你這簡直是不務正業,苛待百姓,壓榨勞力,活生生要將人餓死喃!最毒婦人心,你這雙手裡賺來的錢,怕都是百姓們的買命錢吧?”

陸霜衣眉骨一挑,視線掃了過去,沒想到這梁侯今日也是有備而來,還派人查了她麼。

她要是不將人直接按死了,以後還真是個人就能欺淩了她這個轉世重生的“陸太後”頭上喃!

陸霜衣拱手:“這位大人是?”

李豐茂眼高於頂,一臉傲氣。

“本官乃工部……”

對待前兩位或許陸霜衣還能恭敬問上一問,可這位她卻完全沒跟人客氣,直接將人後半截話給打斷了。

陸霜衣:“哦,原來是工部的大人啊!大人可知,前些天連降暴雨,下麵的莊子淹了多少畝?有多少戶百姓受災,有多少人流移失所,多少糧食毀於一旦?您算過麼?

小女銀錢有限,也隻能儘些力所能及之事。一共救助三百零七戶,修葺房屋一百六十六間,建橋四座,鋪路五條,連臨朐縣的河堤都是我出的銀子。您說壓榨勞力,可誰見過往外掏銀子將人餓死的?至於這不務正業,小女倒是深以為然!

昨日小女在鄉下瞧了賬目冊子算了算,一共花了三萬多兩銀子。既然您覺得這些破事是我管多了,那您看一看,是不是讓工部將銀錢給我結一下,就當我出個苦力了,白幫忙一場。彆叫我這黑心肝的地主婆,當得名不副實喃!”

這會兒李豐茂也腦門直疼,三萬兩多不多少不少,可到底自己變不出來這麼多錢。

平日他們找戶部要錢,都恨不得吵上一架才能多那麼幾千兩。這女子一開口就是三萬兩,還不如殺了他來的容易!

李豐茂分分鐘炸毛了。

“胡說什麼鬼!你這小女子怎麼好意思張口閉口都是銀子!那是你自己要做的,為何要來找我工部說事?!”

陸霜衣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甚至這會兒將“女子與小人難養”的境界,發揮到了極致。

陸霜衣一臉為難。

“那我隻能一一拆了,好歹少換些銀錢回來也不至於虧本。當然,若是下麵的百姓問起來,小女就隻能告訴他們,是大人您說小女不務正業,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乾的是買他們命的活計。

正好叫他們把長生碑也一並拆了,我這個年紀要什麼長壽,白花花的銀子就夠了,反正小女就是個貪財的,眼下全天下的大人們都知道了,我也不裝清高了。有什麼事,他們找您說理就是了。對了大人,您剛說您是工部哪位大人來著?”

這會兒一向舌戰群雄的工部尚書,不鬨了。

自己好歹一個三品尚書,沒必要為了他梁侯跟個小女子吵架鬥嘴。贏了說他以大欺小,輸了說他臉麵難看。

誰愛管誰管,他算是看明白了。人家陸相爺是知道自己這個孫女能說,放手讓她自己去鬥了。真特麼撞上去就是一身的騷,眼下幾句話的功夫,搞得他都一身的血,還是洗都洗不乾淨的那種。

工部尚書敗陣了,這會兒大臣們一個個也都瞧明白了,誰也沒再替梁侯開口了。

張太傅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在那“裝死”的陸相,真想搖著他問他到底是怎麼教育孫女的,竟然生出了這麼一個戰力十足的“奇女子”,簡直比辯駁朝堂的陸相自己還“野”!

陸霜衣視線朝著身後一眾埋頭的大臣們掃了一圈,將這會兒終於消停了,而上頭的皇帝也咂咂嘴吧不說話了。

陸霜衣站直了身子,朝著眾位大臣一並拱了拱手,那模樣甚至還有幾分“承讓”意思。

“既然眾位大人對我這第二告沒了異議,眼下小女得說一說這第三告!”

我去!還來!?

梁侯眼珠子瞪的老大,梁寬書更是悔恨昨日為何要去相府招惹這個潑婦,而一眾大臣甚至有種懷疑人生的錯覺,陸霜衣卻一點也沒罷手的意思。

在她的觀念裡麵,要麼就不動,要麼出手便要將人直接給按死在地上永遠也翻不了身,否則就是給自己留下禍患,萬劫不複的那種。

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一條一條人命換來的,陸霜衣從不是善茬,而眼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成就了如今的“她”。

陸霜衣:“其三,這朝會之上乃是公卿議論朝堂政事之所,天災、人禍、兵伐、民泰,皆議國之重事,莊嚴鄭重,神聖不可侵犯!

奉天啟示,磬達天聽,是為這奉磬殿之名。自開國至今幾十年,從未聽聞有人敢為自己後宅的瑣事放在禦前,要求天子評斷的!

梁侯爺您是覺得自己人品貴重、無人能及,還是您家梁世子的婚嫁之事,可以與國之大事等同?竟敢叫滿朝文武大人放下手中的國事,聽你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猶如婦人一般哭訴自己的委屈?

小女這第三告便是梁侯食君之祿卻不擔君之憂,無視皇恩,不儘職守,不思報國,豈為不忠之徒!

小女這之所以告這禦狀,便是要你梁侯與小女道歉,與我相府道歉,與君道歉,與這天下道歉!”

什麼叫做字字珠璣?什麼叫金聲玉振?什麼叫擲地有聲?

陸霜衣做到了。

滿朝文武連同上麵坐著的仁宗,都將目光放在了陸霜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