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此話當真!”
老夫人與陸凝煙兩人異口同聲,隻是這出口的話跟飽含的情緒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對立麵。
陸霜衣將茶盞往手邊的小桌上一磕,眼中似笑非笑的望著對方。
而老夫人更是聽到這驚懼且憤怒的質問,腦門上青筋都出來了。
她一回頭正好將陸凝煙那張扭曲、憎惡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知道相爺出事不是對方乾的,她沒這般的腦子與本事,老夫人能直接叫人將她投井淹死!
看到老夫人生氣的瞪了過來,陸凝煙的腦子瞬間高速運轉一起,她低下頭忙把臉色的不忿收了回去,這才古怪的看向陸霜衣,一臉的不敢相信。
“祖母恕罪,隻是這太匪夷所思了,能讓聖上收回成命,這得是天大的本事喃!大姐姐你可彆信口雌黃的好!”
老夫人一愣,隨即心裡也隱隱有些打鼓,可這是陸霜衣親口說的,自己這個孫女雖然不討喜,可從來擲地有聲的,再怎麼胡謅,也不可能用這樣的事來誆騙啊
老夫人也漸漸冷靜下來,氣勢上弱了些,不由放軟了身段,仔細盤問起來。
彆的不說,若是這個孫女真能讓相爺官複原職,這相府就是拿她折騰出個天花來,她都沒意見。
“霜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對上陸凝煙,陸霜衣沒幾分好臉色,可對上老夫人她還能保持一下麵上的尊重,畢竟孝字重於山,她還不至於給自己找事。
陸霜衣揚起嘴角點了點頭,雖然神情淡淡的,卻是沒了對上陸凝煙的疾言厲色。
“皇上當著滿朝文武大臣親口說的,這金口玉言的總不至於作假吧?下了朝,皇上將祖父叫去禦書房,我就自己先回來了。一會兒祖父回來,二妹妹自己問一問,不就都清楚了麼。”
陸凝煙嘴巴微張,簡直說不出話來。
她當真沒想到陸霜衣竟然真有這般本事,都被未婚夫告到禦前了還能扳回一城不說,連相爺的官位都能拿回來,這特麼還怎麼玩!
老夫人更是樂的大吼一聲“好”,一個勁的讚她冰雪聰明,秀外慧中,聽的陸霜衣尷尬症都要犯了。
可陸凝煙不甘心,瞧著陸霜衣那一臉淡然的模樣,就覺得她裝模作樣的厲害,眼下一聽梁侯府的親事告吹,那就更不可能輪到自己頭上了,她可以扭頭進了宮,可自己的未來都被陸霜衣給毀了!
陸凝煙:“大姐姐可好生神氣,自己得罪了人家梁侯府,沒連累到咱們那是皇上厚待祖父,你在那得意個什麼勁兒!要是我被人退了親,一定絞了頭發去作姑子,再也沒臉見人了!”
這話就有些過了,雖然老夫人聽了陸凝煙的話,其實還叫了身邊的嬤嬤去具體問過。
到底是梁世子自己突然登門退親,陸霜衣趕回來這才與他發生了吵了起來,連長公主都跑來給陸霜衣撐腰,他們府裡這些長輩沒道理胳膊肘往外拐。
看著一旁的陸凝煙這般沒個氣性,本來老夫人生氣的點就跟對方不一樣,這會兒有相爺官複原職的喜訊供著,她就更瞧不上二姑娘這般上不得台麵了。
老夫人一個眼刀遞了過去,眉眼間更是傲氣十足。
“不過一個區區一個梁侯府也叫你這般稀罕,簡直沒臉個皮的。我相府的女兒沒了梁侯府這門親,有的是其他公候門第來選,最不濟嫁不出去了,我相府自己養了就是,不差大姑娘這口飯!”
左右不就是退婚麼,還能比得上相爺前程重要麼!
陸凝煙一愣,本就被罵的無辜,自從母親失了管家之權後老夫人就偏心的厲害,這會兒瞧著老夫人還不站自己這邊,她就更覺得委屈。
陸凝煙扁了扁嘴,眼淚一時落了下來,看向陸霜衣的眼神更是滿懷怨恨,恨不得拿刀子紮她身上的那種。
老夫人難得立場堅定的站了陸霜衣這邊,可她卻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如此令人發笑喃。
“噗嗤!”一聲,陸霜衣瞧著陸凝煙的臉笑出了聲,而一旁的老夫人也將頭轉回來似有警告一般的看了她一眼,卻到底什麼也沒說。
眼下也沒戲好可瞧了,陸霜衣也困的很,站起身隨意的跟老夫人行了一禮。
“既然這裡沒我什麼事,我就回院子去了。這一早上的光顧著鬥嘴了,連口飯都沒吃上喃。”
得,老夫人也不攔著了。反正相府裡也就這樣吧,能辦事的人脾氣自然要大一些,老太太得了相爺的喜訊也不能她計較,擺擺手讓她快些走了。
可剛走了沒兩步,外麵的劉雙正快步跑了進來,瞧著老夫人跟陸霜衣眼前一亮,一道跟前便慌忙跪下,連安都忘記請。
陸霜衣一陣頭疼,府裡這些人真的是,怎麼一個個做事都毛毛躁躁的。
“慢點!慌什麼喃!”
劉雙來了個大喘氣,下一句便直接出了口。
“聖旨!大姑娘,聖旨到了!”
聖旨!?
本還坐下的老夫人立時站了起來,下意識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事,連忙看向一旁的陸霜衣。
卻見後者眉尾一揚,雖然也很是意外,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怕的情緒,老夫人的心臟這才又重重落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