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衣眼珠子微動,一時甚至猜測起是相爺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可隨即想了想相爺人就在宮裡,有事直接吩咐了這就是,來咱府上宣旨做什麼。
陸霜衣:“誰來宣旨的?”
劉雙雖然跟了劉管家幾年可到底對於宮裡的太監些是不認識幾個的,這會兒聽陸霜衣問起,也是一愣,回想了一下說道。
“聽劉管家稱呼他廖公公,這會兒親自領著,馬上就要到正廳了。”
劉雙不認識人,劉管家跟了陸岐山不少年,眼力勁自然比劉雙要高太多了。
廖新久?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親自過來?
這事有些意思啊!
上輩子,陸霜衣可沒少跟對方打交道,若是壞事,那人可不會跑這一趟,討這個黴頭。
陸霜衣朝著老夫人露出一抹稍安的示意,趕緊讓一旁的丫鬟將茶盞那些撤下去,一群人整理著衣衫剛出正廳,便見劉管家帶著廖公公走了進來。
陸霜衣一見廖新久一臉笑意藏都藏不住,心裡就更加確定不是什麼壞事了。
她扶著老夫人在外間的青石板上站定,朝著廖新久先行了一禮,而後者更是滿臉笑意的朝兩人打了個千兒,這才好生的站起來,接過一旁托盤上的聖旨說道。
“陸姑娘,皇上有旨意給您,還請跪下接旨吧!”
喲?不是給府上的,而是給她的?
陸霜衣腦門又開始疼了,腹誹起這相爺在禦書房又跟那遭瘟的仁宗搞了什麼破事,可臉上卻端出一副恰到好處的誠惶誠恐,領著府裡一群人畢恭畢敬的跪下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相府長孫女陸霜衣,公輔之門,清白流慶。德才兼備,名門佳媛,誕鐘粹美,含章秀出。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閒表質。能言善辯,逸群之才。著即冊封為瀚穎鄉君,欽此!”
聽了前半截,陸霜衣真覺得自己今天睜眼方式不正確,雖然都是些讚美的話,可她哪裡當的起這通讚美。
不但全是廢話,這寫文也不帶胡吹的,自己這樣在朝堂上吵架的女子,簡直是千古一第一人。
還“德才兼備,名門佳媛”喃,也不知道中書省哪位大人幫著擬的折子,聽的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聽到後半句,“能言善辯,逸群之才”,這幾個字陸霜衣倒是可以肯定這是仁宗自己說的了。
這家夥是變相戲謔自己喃,一點當皇帝的格局都沒有,太小氣吧啦了。
但是聖旨裡最後幾個字卻是叫陸霜衣瞪大了眼珠子!
鄉君?!
她被賜了封號!?
外命婦品秩中,勳官四品有封者母、妻為鄉君。
當然也有其他的人也可被封,比如宗室女,郡王的玄孫女。國公的側室女也是有資格的。
可陸相雖是一個一品大員,可怎麼封也是其母、妻、女,是輪不到自己這個孫女的。
她這個孫女怕是得尋了另一邊,從長公主這邊來算喃。
蘇氏是本該有縣主的封號,可皇上沒有封,眼下又隔了一輩,得一個鄉君已然是吃虧的。
可對於陸霜衣而言,這到底是給自己的名聲添磚加瓦的福利,最重要的是,她被封了鄉君,就更不可能進宮為妃了,皇上他完全斷了自己的後路嘛!
哎喲喲!真好~
雖然隻是個鄉君,陸霜衣甚至聽著封號“瀚穎”兩個字,覺得它還是個男人的字號,可她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領了旨,眾人紛紛樂開了花,老夫人簡直是合不攏嘴。
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可眼下竟然是聽封的榮耀,那老爺的“官複原職”可不就是石錘了麼!
陸霜衣趕緊讓丫鬟上去給廖新久賞錢,隨即將他迎到正廳裡喝了杯茶。
這才裝作一副欣喜不已又忐忑不安的模樣打聽起來。
“廖公公,小女這驟然聽封實在是不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廖新久雖然是知道內情的,可禦書房的事他怎麼能亂在外頭說。
“這是天大的喜事喃,皇上對您那是看重!本來依照長公主殿下這層關係,這個封號早該來了。眼下才盼到,已然是晚了許多。瀚穎鄉君,皇上說您還要在府中抄經,就不必進宮謝恩了。皇上那裡離不的人,雜家也就先告辭了。”
廖新久帶著一群人走了,剩下老夫人、陸霜衣以及陸凝煙是大眼瞪著小眼,意外來得有些突然喃。
陸凝煙咬著牙,嫉妒的眼睛都紅了。手中的帕子早被她扯爛了,揉作了一團。而老夫人樂嗬嗬都不知說什麼好,嚷著要去拜菩薩謝恩喃。
陸霜衣懶得跟她們周旋,跟老夫人告罪了一聲,回了自己的寒梅院倒頭就睡,而聖旨被她隨手丟在了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