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霜衣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肚子餓得咕咕直響,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醒了神才叫了丫鬟進來。
蓮環與錦繡伺候著她梳洗一番,飛花讓人去廚房將灶上溫著的飯菜端了過來,卻是不見滿袖的身影。
陸霜衣聞著菜香這肚皮就更餓了,穿著寢衣就坐在了飯桌前,丫鬟拿過帕子給她淨手擦著。
還不待陸霜衣問起,錦繡先開了口。
“聽說您被封了鄉君,長公主殿下招了滿袖去府裡,要過一會才回來喃。”
陸霜衣點了點頭,彆說自己被得了封號正滿頭霧水,想來自己這個祖母也被仁宗這一手搞的莫名其妙喃,問上一問也是應該的。
今日的菜色十分的豐富,想來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了,廚房那些管事彆說怠慢,這是討好的巴結自己喃。
鄉君是沒有食邑的,但是卻是能多領一份俸祿,每年綾羅綢緞、鹽引、茶葉、馬料,再發放為數並不怎麼多的幾百石祿米,當然也可以折合成銀子,卻是要大打折扣的。
可蒼蠅腿再小也有那麼一點肉,不要白不要。
陸霜衣吃的很是優雅,可動作並不慢。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著一旁問了一聲。
“相爺回來了麼?”
應該回來了吧,這都什麼時辰了,就仁宗那個吝嗇的德性,想讓他留飯除非八百裡加急的軍情喃。
一旁的蓮環點了點頭,她方才已經去外麵問過了,相爺回府跟老夫人說了會話,然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裡沒有出來,連午膳都是偏間用的。
陸霜衣用過了膳換了身衣服,這才去了前院。
陸岐山這會兒沒在房裡描大字,而去在奮筆疾書瞧著模樣似乎在寫折子的架勢。
陸霜衣看他正忙著也沒打擾,自己反而氣定神閒的在一旁坐著,雪鬆端了茶水上來。
陸霜衣瞧著白嫩了許多的手,一時心情不錯,瞧著她直樂。
陸霜衣:“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流物不拈。這手養的不錯喃!你未來夫君捏在手裡一定很是喜歡喃。”
這話一出,雪鬆立時臉都紅了,咬著唇簡直羞得抬不起頭。
“大姑娘……”
一旁的陸相簡直是受不了自家孫女這般沒個正形,趕緊咳了兩聲打破尷尬。
“你下去吧。”
雪鬆應了一聲,抱著托盤快步逃了出去,那耳骨都能滴出血來,就跟有鬼在追似的。
陸岐山放下筆一臉的不滿。
“真是的!看看你一天天都在做些什麼,這好歹是一國太後,不但開個青樓賺錢,眼下連老夫的丫鬟,你這也不放過!”
喲,吃錯藥了?
自己那漱玉館可這是老東西取的名字,連裡麵姑娘得了消息,自己都資源共享了,眼下這老東西花著自己賺回來的銀子,竟然給自己玩個什麼“端碗吃飯,放下罵娘”?
這回換陸霜衣不樂意了。
“陸相爺,在哀家麵前裝什麼清高,你這想法可是很危險的!你敢說你捏過的銀子是沒被哪個賭徒摸過的?沒被哪個嫖客拿去討好過姑娘?沒被哪個王爺公貴的拿去打發過叫花子?
銀子它就是銀子,區彆不過是在誰手裡而已。喲,你的銀子鑲了金邊還知道認人,還不是見那些賤民貼身藏過!
哀家不用仰仗相府的名聲勤勞致富,而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花著哀家賺回來的銀子覺得姑奶奶我不乾淨了?陸相爺!你的臉喃!
你寫幾個字出來叫哀家好好看看。我倒是想知道你不用這陸相的名頭,叫小廝拿到市集上叫賣,能給換回多少銀子來!”
陸霜衣翻了個白眼,今日在朝堂上就被這老東西氣死了,眼下他也配訓自己?不收拾收拾,真是無法無天了!
陸相當然聽出陸霜衣的意思,儼然是在說自己吃白飯沒用一般,可陸相就是看不慣這丫頭恣意妄為的德性,還真當自己是還是陸太後似的。
陸相眼瞼微眯,放下了手中的筆。
“老夫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有交情的,而你卻開口閉口跟老夫談銀子?”
陸霜衣眉眼一抬,眼中更為嫌棄了。都是千年的狐狸,這老東西在這跟自己玩個什麼深情。
“哀家回來這個一個月賺了小二十萬兩,擱在庫房喃。陸相爺你開心麼?”
陸相知道陸霜衣這折騰的本事,可到底沒具體瞧過賬冊,驟然一聽這個數心臟都不由重重跳了好幾下,這可比知道對方搶了銀莊來的刺激。
這麼多?!貪汙受賄恐怕都沒她這麼來錢快,搶了哪家的銀莊也沒聽說能十萬十萬兩的銀子堆著吧!
陸相眼珠子瞪得老大,看著陸霜衣的眼神由狐疑到震驚,這會兒都快變成紅眼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