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若是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十個夏油傑也是無法將其拉回頭的。於是在一番軟磨硬泡兼雞掰貓上躥下跳的折騰之後,身心俱疲想要安詳躺平的夏油傑驚恐地發現某隻白毛大貓大搖大擺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悟,這就有點過分了啊。=。=#”攥緊杯子的手青筋綻起微微顫抖,黑發少年額頭的黑氣近乎實質化。
“欸?是嗎?果然不行嗎?”白發少年坐直身盤腿思索了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輕巧地溜下床,正當夏油傑以為他已經放棄了,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再度躺下後沒多久,他寢室的門被猛地打開,哐當一聲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大的□□。
“……”夏油傑近乎麻木地看著五條悟抱著一床被子大搖大擺地二度闖進他的房間,這次甚至更為過分地將他連人帶被窩往裡一推,然後將自己的被子鋪好,泰然自若地爬上床,鑽進自己的被窩。
哦,這個人居然還知道轉頭跟他乖巧地說了聲晚安以後才躺下睡覺。
話說……我是怎麼落到這個境地的?
夏油傑頭腦昏沉地想到,伸出的手指緩緩靠近一旁閉著眼睛的雪發少年,卻在接觸到那柔軟似雲彩的發絲後頓了頓,最終隻是輕輕地替他拂開垂落在眼簾上的一縷發絲,他慢吞吞地鑽回自己的被窩,閉上眼,卻無法阻止身體的觸覺感知到緊貼左側的熱源,以及嗅覺感知到一股若有似無的砂糖甜香與雪鬆檀香等混合的馥鬱香味。
是他不應該會喜歡的甜香,卻比那薰衣草刺柏的催眠香更讓他安心,讓疲憊得無法入睡的精神悄然鬆懈下來。
一陣沉默之後,隔壁被窩裡突然冒出一個毛乎乎的白腦袋,輕手輕腳地湊到另一個被窩上方探頭探腦。
什麼嘛,嘴上說得那麼排斥,這不是立馬就睡著了麼。
五條悟氣呼呼地想到,甚至手指蠢蠢欲動想要去捏住睡得香甜的好友的鼻子,黑發好友發飆的記憶最終讓他守住了底線。
不過這樣看來,傑睜著眼睛跟閉眼簡直沒差彆嘛!悄咪咪地摸出手機,調至靜音模式給摯友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連拍後,他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再度鑽回被窩躺好。這一次,他轉過身,隔著被窩將自己半倚半壓到另一個被窩上,滿足地蹭了蹭,同樣一秒入睡。
第二天清早,因為之前被催眠的經曆而暫時患上失眠的夏油傑因為難得舒舒服服地睡了個長覺而精神飽滿地醒來。他下意識地舒展手腳,卻發覺半邊胳膊被什麼重物壓著動彈不得,脖子上有毛茸茸的東西抵著,微微動作就被輕柔的毛蹭過鎖骨,激起一片酥癢。
鳶紫色的瞳孔中閃過一陣茫然,似是生鏽的機器人那樣,他一卡一卡地轉過頭,就對上一個雪白的發頂,他甚至可以在那頭白發中看到兩個發旋。視線下移,他終於看到壓住他胳膊的大半個探出被窩的身軀以及半摟住他身子及被子的手臂。
真不知道這麼高大的一個家夥是怎麼把自己的身體彎折成那樣纏到他身上的,難道真的是隻貓嗎?腦中閃過各種不著邊際的念頭,夏油傑奇異地沒有生氣,他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枕邊人的睡顏。
最近一直被各種麻煩纏身,很難得有像此刻這樣什麼都不想的安寧時刻。夏油傑知曉自己是那種一個人時會想很多的類型,按普通人的說法,就是一個人獨處時會有靈感如泉湧,或許對藝術家等創作者來說是上天的恩賜,但對於他自己來說,這些與其說是靈感不如說是心魔,是來動搖他大義與決心的各種迷茫,要在這宛如潮水的雜念中保持自我真的非常艱難。
但此刻五條悟正在他的身邊,側頭可見的地方,隻要注視著他,心中的雜念就會消失,宛如信徒看到神明一般。
就在他神遊的時候,五條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個抬頭,那雙蒼藍色的眼眸毫無遮掩地與他對視,哪怕是俯視這樣的死亡角度,這張神顏的美貌也沒有受到絲毫損害,給了他一個開屏暴擊的wink。
喉頭不知為何有些乾渴,他屏息凝神,無法將目光從與那雙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的對視中拔出來,頭腦也變得混沌起來,就像中了什麼魅惑術式。
“迷上我(ore)了嗎?”
隻是美人一開口,再頂級的美貌也被他粗鄙的言語一拳擊個粉碎,以致於夏油傑不忍卒視地閉上了眼睛,將頭轉了回去。
“欸——你這是什麼意思?”五條悟猛地撲到他身上試圖將他的頭扳回來與自己對視,那突增的重量壓得夏油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
“悟,你下去——”因為睡姿太好而導致被窩還基本完好地裹住自己,以致於現在變相地成為束縛住自己的綁帶,讓自己一時無法將手伸展出來將五條悟給掀開,夏油傑有些手忙腳亂地掙紮扭動著。而完全爬出了被窩的五條悟則完全不受拘束,動作靈活地騎到他身上,趁著好友被被窩封印無法動彈的好時機大肆胡鬨,清亮的笑聲訴說著他此刻的大好心情。
驀地,夏油傑身體一僵,在剛才的掙紮扭打中,五條悟蹭到了他某個部位。雖然隔著清被窩不可能被人看見,但清晨,某些正常青少年不可避免的反應就這樣隱秘地被人接觸到還是讓性格正經的他難以抑製地頭皮發麻,耳根迅速竄上一抹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