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後續6 最後打破場上僵持的平靜……(1 / 2)

[咒回]雙生花 那迦*修 8686 字 9個月前

最後打破場上僵持的平靜的是一聲槍響。

望著被咒力子彈的衝擊力掀起翻滾了好幾圈的紅白模糊的那坨鬼玩意,幾乎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產生了無語的情緒:您對這家夥是有著多深的仇恨?就連屍體也不放過,明明從剛才起這團大腦已經沒了動靜,顯然是已經徹底死亡了。

失去了一隻手的術師不由得產生了彆的打算。他原本就是因為與地上那家夥定立的束縛才參與到這場戰鬥中的,既然羂索本人都已經死了,那與對麵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與利益糾紛的他完全可以轉身離開,想必對麵此刻也沒有什麼餘力來追捕他……不對!

想到此處已然心動的術師猛地覺察到一件事,臉色大變。

束縛!他身上的束縛並沒有解開,這意味著……定立束縛的雙方並沒有死亡,也就是說,羂索他還活著!

目光不受控製地移向地麵那坨裝死的玩意,他心裡不由得嘖嘖:這裝死可真是裝得敬業啊!咒力子彈打在身上也一動不動,那可是大腦啊,頭得疼得多厲害!

不過這樣一想,對麵那個鍥而不舍的狙擊手也不是什麼善茬啊!普通人看到這樣一顆血肉模糊的腦子早就被惡心得吃不下飯了,哪裡還能起疑心沒死透而持續補槍?

——嗯,鑒定完畢,都是狼滅。

於是他益發堅定了待會兒一定要伺機跑路的決心。

而夏油傑對於這種近乎褻瀆屍體的行為也並非毫無感觸,隻是他對於端木甚爾的印象本就糟糕透頂,此刻也隻是皺了皺眉,就將注意力轉回望著惠他們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兩麵宿儺身上去了。反倒是真誠,出於一種隱秘的報複心理以及點點的幸災樂禍,他嘴裡念叨著:

“哎呀哎呀,甚爾君可真是執著,就讓善良的我來搭把手吧!”

說著,他向著地上的腦花投擲出一團咒力。

忽——

這團咒力就像滴入油鍋的那滴水,讓整個油鍋沸騰起來,四濺出滾燙的油花,將局麵攪得一團亂。

不知從哪刮來了一股霜風,強勢地將場上的一切都冰凍了起來,等到冰雪平息,包括夏油傑在內的術師們都被冰封了起來。唯一半點也沒波及到的,是兩麵宿儺,不過他單手插兜站在那裡看著這片冰雕,不知在想些什麼。

“宿儺大人。”

一個穿著僧服,白發妹妹頭,在腦後挑染了一抹酒紅色,長得非常精致漂亮的少年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後,單膝跪地恭敬地向他行禮,“我來迎接您了。”

“你是……”被冰的術式勾動了久遠的記憶,又見到那精致溫馴的麵容,宿儺恍然大悟:

“是裡梅啊!?”

見他認出自己,裡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見,您身體可好?”

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恭敬地請罪:“做了多餘的事情,還請您寬恕。”(注1)

“罷了。”兩麵宿儺興致缺缺地說道,突然又似是想到了什麼,他不懷好意地吩咐裡梅。

“啊,差點忘記跟羂索的束縛了,裡梅。”

裡梅立刻知機地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走到地上那團大腦麵前,彎腰將其抄在了手中。

“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羂索。”

“你是誰?”單手術師驚疑不定地喝問道,為了躲避狙擊而移動到戰場邊緣的他因為離得遠而有了比彆人更充裕的時間閃避,因此被冰凍的程度最輕,上半身處於可活動的狀態。

“滾遠點,垃圾。彆妨礙我。”

妹妹頭少年如同他的術式那樣冷冰冰地回複他道,將大半的注意力在了他手中的那團大腦上,同時運轉起了反轉術式,可以看到大腦上的傷勢在逐漸好轉。

“裡……梅……”隨著大腦傷勢的恢複,他開始說話,原來在那顆大腦上還有眼睛和長滿牙齒的嘴巴,這讓這顆大腦顯得更為詭異了。此刻它顧不得傷勢,急切地說著:

“我需要立即轉移到新的身體裡。趁著他們還沒解封,將我放到咒靈操使的身上。”時間緊迫,再加上傷勢過重,他需要馬上寄生。哪怕此時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可已經是最近一段時間,並且可能是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機會了,因此哪怕還有很大的風險,羂索還是決定強行侵占夏油傑的身體。他很清楚裡梅和宿儺隻是礙於千年前的束縛協助他,並不會幫助他擊殺咒靈操使,甚至以宿儺樂子人的性格還很有可能袖手旁觀看他的樂子。所以還不如他親身上陣,也許這位大爺願意看在他努力的份上放任他的行為——雖然這樣也很屈辱就是了,不過千年他都隱忍下來了,倒也不在乎這小小的丟臉。

他賭對了,顯然也深諳兩麵宿儺性格的裡梅將他放到冰雕上,看著他向著夏油傑的位置艱難地蠕動過去。

不過很顯然,今天並不是羂索的幸運日。

就在它爬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那名狙擊手又射來了一顆子彈。他似乎並不在意冰雕中人的死活,預判了他的行動路線,在他即將爬到夏油傑身上時扣下了扳機。子彈再度精準地命中了羂索,它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卻也咬牙發狠繼續向冰雕中的夏油傑鑽去。

與此同時,兩麵宿儺似是已經確定了這名狙擊手的位置,消失在了原地。

很顯然,兩邊現在就是在搶時間,比拚這名狙擊手是否能在兩麵宿儺趕到之前搶先狙殺了羂索,抑或是羂索能否在他下次開槍之前成功奪取夏油傑的身體。

單手術師屏息凝神地注視著這一切,眼前這場大佬間的爭鬥是他沒有資格參與的,不過對於那名敢於頂著詛咒之王找上門的風險狙殺羂索的狙擊手的鎮定冷靜他還是相當佩服的。

豈料就在他移開目光的下一瞬,一把形狀古怪的短刃仿佛憑空出現那般,惡狠狠地穿透冰層紮入了羂索的身體。

羂索發出了尖銳而又滲人的嘶吼,仿佛是預感到了自己的大限那樣做著最後的掙紮。然而偷襲它的正是擁有“術師殺手”之名的端木甚爾,他從藏身的冰層後突破出來,利落地拔出天逆鉾,反手又在這顆古怪的大腦上連續刺了數刀。

“任務完成。”

看著被砍得七零八落,並且因為天逆鉾中止一切術式的效果而僅僅隻是像蠕蟲那樣蜷曲起觸足顫抖了一陣子就徹底變成了一灘爛肉的腦花,端木甚爾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甚爾,我記得我說的是一個一億吧?”

甚爾左耳戴著一個耳麥,從裡麵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略有些急促,似乎是在奔跑之中。

“可是這個也太掉san了,我的眼睛還有心靈受到了傷害,要加錢,加~錢~”

“你倒是很時髦,連san值這種詞彙也知道啊。”對麵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當然,也有可能是急速跑動造成的氣喘。

端木甚爾的眼珠不由自主地往斜上方漂移了一下,不過語氣裡半點沒有心虛。

“嘛,上次你接的那個跑團遊戲,不小心看到了。”

“啊~~果然上次是你偷玩了!還栽贓給惠醬,甚爾你的下限呢?”對麵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顯得十分的痛心疾首,不過似乎是了解他的秉性,在深呼吸了好幾下之後,她再度惡狠狠地說道:

“再加三千萬,還有遊戲的事一筆勾銷,不能再多了!”

“是~是~~”

男人拖長的語調帶著一股子慵懶,就好像大型貓科動物的撒嬌。對麵的女人似乎很吃他這一套,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什麼就切斷了通訊。

甚爾無趣地撇撇嘴,終於將注意力轉回場上,碧綠色的眼睛看向全神戒備盯著他的裡梅,嘴角扯起一抹專屬於獵食者的獰笑。

“啊,開工了。”

【霜凪】——

裡梅將手放在唇前呼地一口氣吹出,眼見得冰霜風暴又將掀起,他的眼前卻突兀地失去了敵人的蹤影。

紫色瞳孔猛地睜大,千年的戰鬥意識讓他下意識地在身周凝聚起冰盾。

“嘖。”伴隨著這聲嫌棄的輕嗤同步發生的,是從他的身後揚起並刺入脖子的利刃,隻是因為冰盾的阻礙稍稍遲滯了一下,使得這一下並沒有像十一年前那樣造成割裂脖頸的效果,隻是在動脈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裡梅迅速地後撤,同時反轉術式自發地運行起來,在短短幾秒內就將足以致命的猙獰傷口恢複如初。而在此期間,甚爾並沒有停止他的攻擊,天逆鉾每一下揮過都會在裡梅身上帶起一道血口。

“最討厭你們這些會反轉術式的,像蟑螂一樣,真是沒完沒了。”他甚至還有閒心抱怨反轉術式的續航能力,不過手上的動作可是半點沒停。

“滾開,垃圾。”裡梅咬牙,他自然認出了眼前人是天與咒縛,隻是純【肉】體天賦的天與咒縛太過稀罕,以致於他低估了男人的身體強度,拿以前那些劍豪的無雙【肉】體強度來作為參考,結果就是當他以自己的身體為餌,趁男人砍中自己停頓之時在極近的距離裡對其心口發射了一發冰彈,原本預計能夠穿透其胸口的冰彈卻隻是擊破了衣服,在人胸口留下了一道擦傷。

甚爾眯了眯眼,鎖定了裡梅,那瞬間的殺機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兩麵宿儺。

什麼!?這男人的身體強度,居然接近了宿儺大人當年……怎麼可能!?

還沒等他想明白,下一秒,他腹部的傷口被一股巨力蠻狠地撕開,若非他知機地後跳,強行將自己從那把能夠切斷術式的武器上退下來,他的身體恐怕已經被一分為二了。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已經陷入了重傷狀態。

瞥了眼已經徹底失去生機的羂索,裡梅知道,有天逆鉾在,羂索不可能觸發身上做下的任何布置,今日的計劃已經徹底不可為,如今之計,隻有先行撤退,等待宿儺大人再行定奪。

去意已生,裡梅自然也不願意與眼前的男人再多做糾纏,他無法傷到男人,但使用術式對其造成阻攔逃跑卻是再容易不過。於是一陣能迷花人眼的霜風過後,裡梅就不見了蹤影。

“跑得還真快。”甚爾看向遠處不爽地嘖了一聲,隨即將目光轉向遠處的高樓,眼中劃過一抹憂慮,於是他轉頭撇了眼還沒有從冰裡脫離出來的人影,有些不爽地問道:

“喂,眯眯眼,你還要磨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