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大地漸漸回暖,草長鶯飛,就連下起的雨也顯得格外溫柔,猶如一團煙霧彌漫在天空中,朦朦朧朧,帶著水汽,難以消散。
天氣有些燥熱,教室裡的秋寧拿著一把小扇子不停地扇風。
她熱的不行,而李春雨卻仿佛對炎熱無感,靜靜地做著做練習題。
下節課是數學課。
下課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老師還沒進教室的時候,教室依然喧囂不已。
坐在後排的方敬看著前麵不時地撓頭的秋寧問道:“秋寧,你頭上長虱子了嗎?你為什麼一直抓?“
秋寧轉過身一巴掌拍在方敬的頭上,說道:“方敬,你去死吧。“
方敬被打得哼哼唧唧,嘟囔道:“秋寧,你就是個暴力狂。”
秋寧對他不予理會,認為他是個神經病,如果每天不說幾句嘴賤的話,他就不是他了。
他喜歡說嘴賤話,她就動手。
這種打鬨對李春雨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她問道:“寧寧,怎麼了?“
“奇怪,我新買的小說找不到了,我記得我放在桌子上麵。“秋寧低著頭翻找,但就是找不到。
“是不是忘在家裡沒帶過來了?“
秋寧挺直身子,滿臉疑惑地說:“我沒帶回家啊。“
方敬在後麵憋著笑,拿出一本書,一本認真地念著:“禁欲大佬蓄意撩吻。”
聽到這個讓人羞恥的書名,秋寧差點想捏死方敬的心都有了。
“方敬,我今天不打的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叫秋寧。”
秋寧氣喘籲籲地追趕著方敬,在樓梯拐角處突然與要回教室的趙華燁相撞。
秋寧完全沒有防備,差點摔倒,趙華燁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沒事吧。”
秋寧有些不自然的看他:“沒事。”
趙華燁想說什麼,方敬將秋寧拉到身後,一臉敵意的看著他。
“拉拉扯扯的乾什麼。”
秋寧沒好氣的推開方敬,“方敬,你乾嘛,剛才是不是沒打你,還想找打是不是。”
方敬對她向來都是好脾氣,哪怕她打他,他都心甘情願,他唯一喜歡做的就是與她拌嘴。
秋寧說他這是典型的受虐狂,就喜歡挨打。
三個人之間存在一種微弱的緊張氛圍,當上課鈴聲響起時,方敬和秋寧返回了教室,而趙華燁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重點班都位於同一層樓,隻是二四六班在教學樓的東邊,而七八班在西邊。
周一,早自習剛下課,就到了每周舉行的升旗典禮。
秋寧拉著李春雨去操場。
人群竄動,一股腦的湧進操場,每個班級的體委和班長維持秩序,讓所有人整齊入場。
所有年級排列整齊的站在操場,主任拿著話筒激情澎湃的說著千篇一律的演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升旗典禮結束,所有的班級熙熙攘攘的退場,李春雨回到教室抱著全班的教輔去數學老師的辦公室。
看她搬得如此費力,又擔心她受不了,秋寧把教輔拿過來,幫她一起去辦公室。
秋寧不停的抱怨,“春雨,你怎麼每次都幫她們,明明他們才是課代表。”
“我是班長,她們都有事,我幫幫忙不礙事的。”
“那你的病若是長時間勞累會不會有問題。”
秋寧每天除了擔心她受欺負還要擔心她的病。
“沒事的,我心裡有數。”
一中是一所百年名校,每年培養出無數能夠考進清北的人才。
學校的每一寸土地都種滿了應季的花和梧桐樹。
職工辦公樓共有十三層,配備了三部電梯。每個樓梯口還設置了供接熱水的地方。
許多同學都來這裡接水,李春雨和秋寧選擇乘電梯上去。
還沒進辦公室,走廊上就能聽到室內傳來的怒吼聲。
“嚴節,你真有能耐啊,這次考試為什麼交白卷。”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成績很好,年級第一,所以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上次年級第一被八班的人搶走了,你還不好好反省反省。你最近成績下降有多嚴重?你知不知道。”
“你有空多學學人家八班的班長。上次你們語文老師還說八班班長的作文寫得好,而你呢,寫得一塌糊塗。”
剛開完會的張霞回來後,還沒進辦公室,就在走廊上看到站在門口的李春雨和秋寧。隨後又聽到室內傳來的訓斥聲。她輕輕拍了拍李春雨的肩膀,“你們兩個來乾什麼。”
“老師,我們來交作業。”
張霞推開門,室內的訓斥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