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公主 “謝公子可叫我壓壞了?”……(1 / 2)

夜裡,風雪漸漸大了,後窗外的枯枝被風吹著拍打著窗戶,秦玉簫悠悠轉醒,她裹著被子下床,屋子裡點了一個小火燭以免夜裡起夜看不清路。

她走到床邊掀開一條縫,外麵漆黑一片,她悄悄伸出一隻手去將那礙事的樹枝扒拉開,霎時間,一陣風從她手下偷偷吹進來,窗邊的火燭瞬間熄滅了,屋子裡一片黑暗,她合上窗戶隔絕了風聲,揉了揉被凍僵的手。

摸不到火燭,隻能摸黑往回走,秦玉簫模棱兩可地找著方向,抬腳就走,忽然走到一個地方被一個堅硬的東西絆住了腳,身子來不及穩住就向前傾去,在倒下的最後一秒她裹緊了被子。

倒下後顛了兩下就聽見頭頂傳來淺淺地呼聲,秦玉簫後知後覺似乎是走錯了方向,不慎摔在了離床不遠的榻上,而這裡正躺著的人就是謝凜!

秦玉簫一個翻身站起來,“謝公子可叫我壓壞了?”

謝凜一早就察覺她起來關窗戶,卻不曾想她的腳步竟朝著自己過來,甚至來不及睜開眼製止她就感覺懷裡多了個腦袋。

“……無礙,四姑娘早些睡吧。”謝凜怕她自責,寬慰她。

一大早,秦玉簫醒來時就見謝凜挺直的背影,他將衣領裡的黑發順出來,側臉時似乎是發覺了身後的視線,轉過身去就看見秦玉簫坐在床邊,剛起床的原因,所以頭發有些亂,幾縷發絲繞在鎖骨處,下顎角帶著紅意。

“去給師父請安?”

“嗯。”他轉過頭去,理了理衣領。

不知今天是怎的,秦玉簫竟然從謝凜的神情裡看出了幾分狼狽,趁他先離開後,換了一身紅衣便跟去了。

謝凜打開門時就看見這麼個秦玉簫,愣了一瞬將她帶進門。

秦玉簫一襲紅衣,交襟處隱隱露著一節鎖骨,腰間沒有帶霜寒,裙袂飄飄。發間插了一隻玉簪,倒添了幾分大氣,唇上難得染了口脂。

“給師父,請安。”秦玉簫透過床帳,看清了床上的李啟明,整個人都顯得老態龍鐘,半個月不見,經覺得他矮小了不少。

屋子裡還是濃濃的中藥味兒,“為何師父的病還不見好。”

“許是,身體沒就不如從前吧。”

秦玉簫瞅了一眼被蓋得隻剩一顆腦袋露在外邊的李啟明,心裡的情緒複雜糾纏過後,隻剩下不屑。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雪停了,難得一個好天氣。

秦玉簫到膳房轉了一圈,山上人少,膳房裡忙活的下人更少,逢年過節,忙得找不著頭。

“你們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秦玉簫看著麵前手忙腳亂的老嬤嬤。

“回姑娘,往年的這天與平日無異,隻是今年有所不同,許是姑娘在的緣故,到也叫這裡添了些生氣。”

老嬤嬤摘著菜,秦玉簫洗了手挽起袖子揉開麵。

於是,等謝凜四處找不到她時,就聽見膳房傳來“當當當”的聲音,循著聲音找過去,就看見秦玉簫青絲用玉簪重新挽成一個發髻,露出潔白無瑕的後頸,一手持著菜刀剁著菜。謝凜靜悄悄地走進去,示意老嬤嬤噤聲,他看著秦玉簫的側顏,這姑娘繃著臉抿著唇,雙頰上沾了些麵粉,露著半截光滑白皙的小臂,握著菜刀的指尖泛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剁萬惡之人。

看得起了興,湊近趁秦玉簫正在思考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時候,伸出手去,用彎曲的指背緩緩蹭了一下她的臉頰。

秦玉簫愣在原地,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放慢,透過謝凜乾淨認真的眼神,從他的瞳仁裡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反應過來後低下頭,用另一隻手背抿了一下下顎,“你怎麼來了?”

“找不到你,聽到膳房有奇怪的動靜便賭了一把過來瞧瞧,果真賭對了,今天怎麼忽然想起來乾這個了?”

“最近沒什麼能做的,想著包個交子,練練手。”

在謝凜印象裡,名門貴女,無論是親生的還是寄養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少有像秦玉簫這樣的。

謝凜今天衣裳換了窄袖,他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接過菜刀。

“我袖子方便,我來吧。”說完,他眼也不眨就乾起了“搶來的”活兒。

手中沒了菜刀,秦玉簫心中嘖嘖,甩了甩酸了的手,開始揉麵。

申時將過,秦玉簫手中包完了最後一個交子,打開窗戶,膳房的後窗朝西,日落前的最後一縷陽光透了進來,剛好投在了謝凜臉上,睫毛投下深深的陰影。

他手中還捏著一個交子,小心翼翼的拿著它擺弄。

秦玉簫轉眼看著自己滿是麵粉的手,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邪惡。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繞到謝凜身後,趁他注意力放在他掌心的交子上,秦玉簫忽然踮起腳伸出手,在他兩側臉頰上各迅速地摸了一把。

等他身體僵住了再回過頭,眼中的不可思議一閃即逝,隻留下些許無奈。他將形狀有些奇怪的交子頗為謹慎地放在一旁,秦玉簫機靈地衝出了膳房,謝凜毫不客氣地追出去。

留了幾個老嬤嬤偷笑。

外麵的雪被掃的差不多了,秦玉簫俯身抱起一把雪正想翻過身卻不料被砸中,謝凜正得意洋洋地望著她。

秦玉簫一個箭步上去,卻不曾想中間的道路上的雪雖已被清掃了大半,還是結了一層薄冰。

不幸踩到上麵,正想彎腰卸力,結果忘記了堵在身前的謝凜,她咬了咬牙閉上眼向後倒去。

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時,就看見謝凜放大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