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很卑鄙,去招惹他,又不能給他希望。
“天女的意思是想要去體察民情?”皇帝坐在龍椅上,手上撫弄著不知哪裡進貢的純玉麒麟。
我微點了頭,淡道“正是如此。”
皇帝抬頭來看我,眼角的皺紋似乎比我們初見時更深了,他歎了口氣“天女是我大宋的福星,更讓天女去體察民情是大宋的福氣,可那平民百姓不知深淺,怕傷了天女仙氣。小皇將貼身的神玉贈與天女,天女若出了事,也可拿去,可號令群臣。”
我毫不客氣的收下,我知道,到哪裡都需要一個可以傍身的東西。
與皇帝告了辭,叫琳兒收拾了東西,叫青衣穿上尋常男子的衣物,我也換做男子扮相,這才坐了馬車打算出宮。
琳兒一見我回來帶了可出宮的消息,就立馬咋呼開了。
“這個要,那個也要,還有陛下禦賜的玉枕,對了!還有王皇後送來的珍珠!三公主的玉佩,對了!還有玉琴公主的荷包!六皇子送的玉如意!….”琳兒就差沒把整個天女閣的東西都裝進去。
我終於忍不住說道“彆弄了,除了傍身的金銀錢財以後,拿上三皇子送的洋鐘,其它的東西都彆帶了。”
“哇!天女娘娘偏心!憑什麼隻準帶三皇子的,雖說洋鐘是件稀罕物,可我大宋地大物博,有什麼找不到的?!”琳兒開始發揚她的愛國主義了。
以前我不覺得,但現在習慣了,倒也覺得沒了電視機,電腦,手機以後,成天和琳兒打打鬨鬨,數數青衣有幾根睫毛,確也是些有趣的事,沒了倒不習慣了。
“彆吵了,照我說的做。”我說了一句,又開始閉目養神。
半響才傳來一聲悶悶的“哦——”
我是自私,希望琳兒和青衣出宮以後能活的自在些,最好能和我一起在宮外體察民情一輩子——雖然不大現實。
我感覺要有一雙溫柔的手在按摩我的太陽穴。
“還疼嗎?”是青衣的聲音,然後他說“你平日裡頭疼發作的時候就會翻來覆去,不好好休息。”
這是隱疾,我不曾和任何人說起過,就連在現代時我的雇傭大夫都不知道。我莫名的覺得感動。但又不能表現出來,我翻了個身,嗯了一聲。
我聽見他的輕笑,像風般和煦。
我們還是打算了明天出發,先是要和宮中熟識的人一一作彆,二是要將屋裡的東西全部好好收拾一下。
按我所說的,大個包袱裡放的全是銀票和可以典當的值錢的玉佩什麼的,還有就是那洋鐘。我喜歡那洋鐘,雖然它和現代的鐘表還是不大相似,但我還是覺得很安全,很熟悉,總有一件我知道的,了解的東西在我的眼前。
“天女娘娘!該起來了!”我的被子一下子被琳兒掀起來,冷氣一下冒了進來。隻能迷迷糊糊的起身,迷迷糊糊的穿衣裳。
又迷迷糊糊的坐上了轎子,被送到了馬車裡頭。
“天女娘娘,真的出宮了啊”琳兒坐在我身側,笑的叫的比誰都大聲。
青衣也在我身側,隻是離我比較遠,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忽然笑不出來了。
“琳兒,出了宮,就不能叫我天女娘娘了,我本名舒清,你便叫我清姑娘吧。至於青衣。”我對著他微笑“隨你怎麼叫都好。”
青衣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原狀。溫和的說“我還是叫你姑娘。”
琳兒推了他一把,氣呼呼的說“你怎麼不用敬語,應該對天女娘娘說您的。”
青衣埋著頭,沒說話。我急忙攔住琳兒“青衣願意怎麼喚我便怎麼喚我,我自己都還沒介意,你又插的是什麼嘴?!”
我是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琳兒一下子就給嚇住了。
“彆吼她。”青衣抓住我的衣角,抬起眼來看我,直到我覺得覺得眼睛發酸,他才說“琳兒說的對,您…本來就不是,青衣能高攀的起的人物。”
我覺得心疼,青衣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簡直想要抱住他。
可是我沒有,我很清醒,可悲的清醒著。
我說“叫馬夫快點,尋個清靜點的房子,就說我想要買下來。”
青衣“嗯”了一聲。